莫子涵却仿若未曾听见慕琰瑜的话般,兀自接了一句道“子涵已经派人前去尘王府中暗自查看过,尘王府中并无人影,恐怕尘王爷的人,早已将他们撤离而去。”
慕琰瑜却对此毫无意外道“母亲曾经说过,洛梓尘自五岁时便已接手了凝姨的凝月宫。她辛辛苦苦地查了那么多年清王府覆灭的真相,手中的人又怎会都是吃素的?”
莫子涵却继续面无表情地仿若机械般地兀自汇报道“云王爷已经离开京城,并兀自前往冷月镇的方向去了。而且,童昊已然因为擅自交出兵符而被剥去了官服,下入了大狱。他本来的职务,则已然交由了慕央来接手。而本来自花明轩辞官后便一直空缺着的丞相之位,也正式任命于了任博。”
云王爷挟君谋反,满门抄斩。尘王爷欺君罔上,满门抄斩。童昊擅交兵符,削官入狱。京中防卫之任,由慕央接手,那慕央便成了朝中武官之首。朝中丞相之职,由任博接任,那任博便成了朝中文官之首。
洛亦云所走的挟君谋反这一棋,看似下得惊险无比,实则却甚是精妙。不过,也幸得洛梓尘及时赶去了朝堂,她的出现与护驾,硬是将这盘看似走投无路的死棋,下成了一局甚是精妙的活棋。洛梓铭愈发地向真正的“孤家寡人”靠近,而朝中的主控势力,也在此次走局中,暗自改变。
看来,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只是,洛梓尘呢?从未入朝参政过的自己都能看得出来的棋局,被洛亦云赞称为谋士的她,又怎会看不出来?只是,她是在成全洛亦云的棋,还是在暗助自己的力?亦或是,她也不过是为了洛梓铭,以及这天下百姓的太平,才去陪洛亦云走完了这步棋?
若是她当真是为了成全洛亦云或者暗中助了自己一力,自己是否便更不能再去觊觎她的王妃花若汐了?可若是她是为了洛梓铭或者这天下百姓呢?届时,我又该如何?
如今,云王府满门抄斩的圣旨已然下了,故而,云王府已不再是久留之地。所以,她要尽快离开云王府了。可花若汐呢?她是要带着花若汐一同离开此地?还是等洛梓尘来接她回尘王府后再自行离开?
如此想着,慕琰瑜便不觉微微侧首,并将深邃的目光转向了床榻上依然昏睡着面色却已然不再苍白如初的花若汐。凝望了片刻后,不觉轻轻叹息了一声,才沉声对莫子涵吩咐道“派人去盯着洛亦云的去向。云王府已不再是久留之地,故而,你先去将后院祠堂里的牌位都先收起来吧。”
“是,郡主。”莫子涵立即应声而去。
这时,昏睡中的花若汐忽然微微蠕动了下唇,低声轻喃道“水。”
慕琰瑜一听,立即快步走近了床榻,并朝着花若汐难掩温柔地轻唤了一声道“花若汐,你要什么?”
花若汐再次微微蠕动了下唇道“水。”
慕琰瑜一听,立即快步走回桌子,取了水杯后,用一只手轻轻地托起了花若汐的下颚,另一只手则温柔地将杯沿贴在了花若汐沾着血丝的涩唇旁。
或许是凝元丹起了作用,也或许是休息了许久的缘故,此时已然渐渐恢复了元气的花若汐,感受着唇舌间微凉的湿意,本是混沌未清的意识里终于找回了一丝难得的清明,微微动了动唇,她轻轻睁开了长长的眼睑。
看着面前甚是陌生的女子,花若汐略显疑惑却又依然虚弱地问向她道“你是谁?”
看着花若汐终于清明了起来的双眸,慕琰瑜的心中终于暗暗舒了口气。此时又听得花若汐略显疑惑的询问,便立即温柔地向她介绍着自己道“我叫慕琰瑜,理应是云王府的郡主。”为了强调自己与洛梓尘平等的身份,慕琰瑜刻意地强调了自己是云王府的郡主。
花若汐却甚是不解道“云王府不是只有洛坤鸿一个小王爷吗?”
提到洛坤鸿,慕琰瑜的眸底瞬间盈出了几分难掩的不屑,口中却依然温柔道“洛坤鸿不过是童萱被洛亦清亵渎之后的产物,我慕琰瑜和我的弟弟慕琰玦才是洛亦云真正的骨血。所以,我慕琰瑜才是这云王府中如今真正的当家人,而我的弟弟慕琰玦也才是这云王府中真正的小王爷。”
慕琰瑜虽然说得很是狂妄自负,可她却并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错。洛亦云与她的母亲,彼此的世界里只有彼此,并无王府,亦无江山,更无天下。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她慕琰瑜的,包括现在的云王府,亦是她慕琰瑜说留就留说毁就毁的。对此,在慕琰瑜眼中甚是懦弱的洛亦云,又能做得了什么?而对慕琰瑜母女一直都心怀愧疚的洛亦云,他又敢做什么?
所以,在慕琰瑜看来,说她慕琰瑜是这云王府如今真正的当家人,一点儿都未曾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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