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学校报到那天, 任安早早起来把程林要穿的衣服都准备好，书包文具也一丝不苟地都装好，去厨房里煎鸡蛋烤面包弄了简单了三明治配牛奶, 都收拾好才去喊程林起床。任安把人从床上拎起来, 推到卫生间洗漱，感慨道：“我怎么跟送儿子上学似的。”

程林一边刷牙一边咧嘴冷笑，含着满口泡沫说着：“哥，我爸知道你以前逼着我在床上喊你爸爸，你说会怎么样？”

任安抬脚踢他屁股一下，说着：“硬气了是不？你等下次我让你叫爷爷。”

程林美滋滋吃着三明治，喝牛奶喝得嘴上一圈白胡子, 任安拿餐巾纸给他擦着，嘱咐道：“你是走后门入学的, 在学校里要低调, 听说你们学校女生说男生少，别给我少根筋儿似的乱招惹。”

程林道：“嗯嗯，知道。我忙着呢, 下午课程结束还得去补英语，没空谈恋爱。”

“哟, 还想谈恋爱呢。”任安又给程林倒了半杯牛奶，突然问着：“晚上回来量量，我怎么觉得你最近长高了？”

程林眯了下眼睛，问着：“哥，你看我又长高又长肉, 哪天你镇压不住我了，我可要造反了。”

任安不屑，说着：“等你把小肥肉都变成肌肉着吧。”说着撩起自己衣服秀了秀紧绷绷的八块腹肌，又加了一句道：“你一块想干我八块，做白日梦呢？”

程林：“……晚上我去陈珉哥那里打球。”

能够入学是项涛托朋友办理的，项涛知道程林档案中有案底的事情，也跟任安商量过，觉得该找个时机把案底给销掉，也已经在当时案发地托人重新调查了。程林心里通透，知道入学不容易，说不定正被有心人盯着呢，所以挺低调，报道都是找人少的时候，宿舍床位留了一个，不过没打算去住，等到班级新生聚在一起开会的时候，程林看着一帮子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小弟弟小妹妹，尴尬地坐在角落里，给任安发信息写着：“一会要自我介绍，好紧张！暴露年龄了怎么办？”

任安秒回：“凉拌，随机应变，糊弄过去。”

全班三十八个人，三十个女生，轮到程林上台介绍的时候，他红着脸刚说自己叫程林，底下小女生已经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程林不要意思地添了句“挺多关照”，下面有活泼妹子已经喊道：“帅哥，您得多关照我们啊！”

年轻人气氛活跃，笑成一团，程林说着好好好，赶紧跑到台下面去了，在群里发信息道：“班里三十个妹子，看得我好眼花，刚才还被调戏了！尴尬，大宇哥快支招。”

大宇：“哟，粥多僧少啊，小林子你自求多福吧，现在妹子猛着呢，信不信待会问你要电话号码的能排队。”

陈珉：“有特别漂亮的吗？”

程林：“还没敢看。”

大宇：“出息！男生呢？有顺眼的没？”

程林：“还好吧，高的一米九，矮的一米六，正常水平。旁边已经有妹子问我要电话了，怎么办，给不给？”

大宇：“给啊！当然给，融入集体生活嘛！”

任安：“……几点结束，我去接你，你下课快点走。”

程林：“哥，不用，我还得去上英语课呢。”

大宇：“管天管地瞎操心，十**的姑娘还能把小林子怎么着？英语课？听说认识了个老板追你？”

陈珉：“上次打球的阿姨又来打听你了，还有上个月新来的教练，爱穿紧身衣秀肌肉的那个，晚上过来打球吗？给你约。”

程林：“你们聊，我退群了，我哥要打断我的腿了，再见。”

程林背着双肩包走在校园里，那模样比大学生还像大学生。回想着当初任安带他混课被老教授提问的场面，仍旧有点恍然如梦，他坐在小花园里看着自己的课表，公共课、专业选修、专业必修、学分、学时，都是有些陌生的名词，他盯着课表，突然又有点想哭，觉得老天爷为啥突然转性，对他这么好了，正准备感慨感慨，突然看到小花园旁边的公寓里有人在拆卸一个打印店的牌匾，程林好歹是小商贩出身，有点敏感的起身过去。

是个里面放置着好几台停止工作的打印机，后面好像还连着个卖书的店，合计起来六七十平，乱糟糟的，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程林问着：“这是准备搬吗？”

里面人抬头看一眼，说着：“对啊，这里租金太贵，学校后勤自己开了打印店，把我们生意挤了，不好赚钱，准备搬了。”

程林打量了打量小店位置，就在学生公寓的一层，朝着教学区，离着图书馆也不远，平时路过人流挺大，程林动了心思，问着：“转租出去了吗？”

打印店人说着：“不太清楚，你去学校后勤问问吧，估计租也租给有关系的人吧，。”

程林可一点伤春悲秋的工夫都没有了，赶紧去后勤问，后勤见他学生模样，敷衍说着：“不清楚，上面说了算的事儿，我们哪里知道。”

程林倒是挺清楚这种层级作风，便没再追问，想了想，直接给项涛打了电话，挺紧张严肃地喊了声：“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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