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这一大箱结束后, 中考正式进入冲刺期。所有课程已讲完,每天大家就是不停做卷子, 然后下午或者第二天听老师分析试卷。重点题老师们通常会讲好几遍, 只为让同学们加深印象。
四月中旬, 常老师公布了体侧时间:月底,四月三十日。
“咱们是下午场, 上午是二十八中和三十五中。地点是天坛体育场,顺着天坛东门一路向南骑个一千米就到了。”常老师知道体侧项目中800米和1000米是大部头, 最考验人, 也是拉分项,他着急大家的分数, 也担心出意外, 嘱咐说:“还有一周时间体侧,我对大家要求不高, 成绩先别想, 你们要答应我千万别受伤,晚上回家也别过量运动以免拉伤神经,这个时候申请免体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不管最后成绩怎么样, 咱们能拿一分是一分。”
话虽如此, 但对南州他们几个有实力考高中的孩子来说,常老师还是希望他们体侧时能咬咬牙,争取把这30分拿满。千万别小看“一分”,几万多的学生拉开档次其实就靠这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分数。
冯佳雪是平足, 最怕长跑。常老师很担心,嘱咐南州和段小然体测时多帮帮她。
出了校门,冯佳雪很沮丧,“也不知怎么了,我一听跑800米,腿先软了。”
“你这是典型的心理作用,暗示自己跑不好,当然就跑不好。”南州安慰道,体育这东西没别的,一是看天赋和身体条件,二就是勤学苦练,和学乐器一样,再有天赋,如果不加以持之以恒的练习也是白搭。南州揉揉冯佳雪略僵硬的肩膀:“到时候你什么也别想,只跟着我,拿我当小偷,玩命的追。”
洛雨听得哑然失笑,抵在南州耳边小声说:“你别当小偷了,小偷震慑力不大,你直接当强盗,跟冯佳雪说,如果她800米不及格,你就把段小然抢过来,看她急不急。”
咦?这方法够酷够卑劣!
天气渐热。4月25日,学校安排初三毕业班照集体照。前一天晚上常老师就嘱咐大家了,回家记得把头发洗干净,校服也洗洗,脸也得洗啊!全班哄堂大笑,南州举起手:“老师,明天女生能化点淡妆吗?”
闻言女生们集体兴奋,对啊,一生只有一次的初中毕业照,必须美美的!常老师却有点为难:“这个……不符合规定吧?按照学生守则你们要贯彻老一辈艰苦朴素的作风,化妆太资/本主义了。”
omg!大家集体晕倒。
南州不放弃,高举右手据理力争——其实是磨:“老师啊,一般这种相片拍出来显得人脸色比较寡淡,比较不健康。作为成长于红/旗下最幸福的新一代,如果反应在相片里一个个都是菜色脸,一是不符合实际情况,二来如果被别有用心的捣乱分子利用,是对我们幸福生活的一种亵渎。”
常老师:“……”
女生们集体撒娇:“老师,亲爱的常老师,让我们化妆吧,求求您了,您最可爱,啵啵。”
“好了好了,我同意!但必须是淡妆啊!”
“嗯嗯!”
南州窃喜,化淡妆?凭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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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照按班级顺序走,第二天轮到八班时,刚好是太阳最温暖的时候。
七班拍照时,八班已提前把队伍排好了。兴许快毕业了,这几个月大家显得都格乖巧懂事,等候时没人闹也没人大声喧哗,安娜静静站在原地,偶尔交流声音也特别小。今天,不拘小节的常老师罕见地穿了一身建材利落的黑色西装,领带是时髦的金色。
“老师,您今天格外帅气呀!”南州笑着说道。
常老师略扭捏,双手理了理金色领带,一点不谦虚地说:“是吗?我也觉得是。这领带怎么样?”
“好看,很时尚。”
“是吧,我女儿从比利时买回来的。”提到女儿,常老师一脸骄傲。
拍照时,前两排女生后两排男生。
南州正好站到中间位置,左边王静,右边是冯佳雪。
“我有点想哭。”摄影师调摄像机时,冯佳雪忽然哽咽地说。
其实南州也想哭,但为了凸显眼睛大,刚才眼线化重了。现在眼睛很痒痒,可她不敢揉。怕变成大熊猫。
“同学们看我——”前方长得有点像李灿森的摄影师大喊一声。
“来来来,大家挺直腰杆!别绷着脸啊,笑一下!”段小然站在最后一排高处提醒大家。
南州则说:“记住收点下巴显瘦。”
预备。
咔嚓!
完美。
队伍解散,直到跑进卫生间,南州才敢流出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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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而过。体侧前一天,常老师又不厌其烦嘱咐大家注意事项。南州想难怪带毕业班的老师头发都那么少,这一场场测试实在太熬人,对于学生们来说,有时一两分影响的就是一辈子。耽误了,这罪过谁也承担不起啊。
常老师说今天回家同学们就不要洗头洗澡了。
这理论南州听说过,据听说是影响运动状态,洗完澡后,人会觉得浑身没劲儿,上一世南州也很听话的没洗头洗澡,但体侧成绩还是一样的臭!所以这消息也不知真假。可为了保险起见,南州决定还是老实点。
第二天吃过午饭,同学们便陆续出发赶往天坛体育场。南州和冯佳雪还有几个八班女生准备一起坐车走。车站等车时,隔着一条自行车道,钟馨对她挥挥手:“南州,过来!”南州跑过去问怎么了。
“你坐车走?”钟馨望了眼车站。
“对啊,你呢。”
钟馨俏皮地眨眨眼:“赵鑫带我去。”正说着,赵鑫和李萧白还有四班几个男生从胡同骑车拐弯行出来。看见南州,李萧白全身激灵一下,车把仿佛被施了魔法般开始剧烈晃动起来,自行车走起“s”型。王浩跟在他身后,被晃得崩溃,忍不住吐槽:“班长你喝多啦!”
和从前一样,赵鑫一看见南州就像劳动人民瞅见南霸天周扒皮,仇恨的烈火在眼中熊熊燃烧。南州不跟他一般见识,俏皮地眨眨眼然后和钟馨继续聊天。“刚才我说的行不行啊?”钟馨的意思是让南州跟他们一起走,去体育场骑车比坐车快。
南州为难地笑道:“那怎么走?我跟你们班男生也不熟。赵鑫带着你,那我呢?”南州可不敢相信李萧白会骑车带她。那画面太“美“简直无法想象。而坐别人的车,比如王浩,南州又不好意思。
钟馨拉着她胳膊摇晃:“那怎么啦,我们班那么多男生,哪个不能带你?”
说得好!李萧白在心里给了钟馨一个熊抱,正琢磨怎么把南州骗到——哦不,是请到自己车上来,赵鑫突然扯着破锣嗓子指着周围一帮哥们嚷道:“沈南洲沉死了,哥几个咱们谁也不带她!”语毕,对南州扬扬眉。嘿,那个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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