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能?谁敢给你处分。”赵鑫笑,觉得李萧白太不清楚自己身份之特殊了。他这样的孩子,谁敢动?
李萧白沉默一瞬,然后特别认真地问赵鑫,“所以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对吧?”
赵鑫瞪圆眼睛,看外星人一样看他:“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没什么。”他站起来,烟按在墙上,火星一瞬熄灭。“赵鑫。”
“嗯?”
“我要去香港念书了,如果顺利会在这学期结束后。”
赵鑫只觉晴天炸向一声雷,“你,你说什么?”
李萧白平静地重复了一遍,也没特喜悦,但是也不悲伤留恋。“这几天没来学校,我就忙活这事来的,已经联系好香港的学校,其实现在也能过去,不过我爸还是想让我把这学期念完。顺便学好粤语再去,省得到那边儿什么都不适应。”
“你……”赵鑫在心底骂了一千一万个“卧槽”:“行,李萧白,你真行,蔫儿有主意,都他妈办完了才来告诉我。”背过身去,眼圈一瞬就红了,用力擦眼睛,结果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他太了解李萧白了,他说走,就一定会走,没拿准的事,从不说出口。
“别哭了 ,爷们点行不行。”李萧白揉赵鑫后脑勺,笑着,但眼圈也红了,“又不是去月球,等放假的时候你去香港找我,我带你去吃蛋塔和海南鸡饭。还记得么,看《满汉全席》,你说要去铜锣湾吃菠萝咕咾肉,我先去尝尝,如果好吃给你打电话。”
赵鑫扑哧笑了,“去你大爷的。”
“呵呵,我大爷在□□呢,等放了学我带你去找他。”
“李萧白。”
“啊?”
“你大爷!”
是,你骂吧,只要心里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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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的时候,钟馨刚吃完饭,沾着水的饭盒放桌上,小姑娘擦擦手,又继续埋头叠千纸鹤。
李萧白写了两道题,终是没忍住,脚尖踢踢她椅子。
钟馨回头,特无奈的,“干嘛呀大班长,如果骂人就算了,刚吃完饭,我不想生闷气。”
李萧白笔尖敲她头,“想什么呢,我没事骂你干嘛。”
钟馨叠着纸鹤,“那干什么?”
“就这个,千纸鹤,好学么?”
“好学呀,告诉你,soeasy!我幼儿园的时候就会了。”钟馨拽拽纸鹤尾巴,然后那对翘翘的翅膀啪啦啪啦挥动起来。
李萧白眼睛亮了亮:“教教我吧。”
“啊?你学?”
“怎么,不行?”
对于李萧白的善变,钟馨早习惯了,既然他要学,那就教呗。钟馨拿过花纸,一步一步教李萧白怎么折,“对,就是这样。”李萧白聪明,学什么都快,只一遍就学会了。他叠了一只蓝色的纸鹤,叠好,也学着钟馨的样子让纸鹤挥舞起翅膀。
钟馨微微笑,问他:“好玩吧。”
“嗯。”
“这些纸都给你吧。”
李萧白没听见钟馨说什么,他的注意力全在刚叠好的纸鹤上。摸摸那尖尖的脑袋,他自顾自笑起来,仿佛掌中这只小鹤有了生命,让他心底蓦然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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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李萧白决定找父亲谈谈。
刚走到父母卧室的门口,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争吵,尽管隔着门板,他们说话声音又极力压低,但李萧白还是听到几句——
父亲:“你不要无理取闹。”
母亲:“是,我无理取闹,ta多高贵,宁可看上一个外国老头,也看不上你这个部长之子,舔着脸追人家那么多年,结果人家连个正眼都不给你。”
父亲:“宁雪云,你是不是疯了。”
母亲:“李慕杨,是我疯了还是你无耻,儿子挨了打,你却要替别人说话,也难怪,你当然要管了,姓洛的本身也不常见,何况又是在那条胡同。”
父亲:“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我倒要问问你,凭什么打那个孩子。他多大,你多大?说出去我都替你感到寒碜!”
母亲嚷:“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他打了萧白知不知道!他那么脏,一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凭什么打我儿子!”
嘭!
茶杯摔碎的声音。
门打开,父亲一脸怒容走出来。
“爸……”李萧白吓得不敢说话,从小到大,父亲一直是儒雅沉静的,就算发脾气,也保持君子风度,从没有失控过。
父亲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从桌上拿起车钥匙,披上风衣下了楼。
卧室里,母亲坐在床沿边,脸色凛然。
“妈……”
宁雪云没有听见李萧白喊自己,她双手抱臂,目光死死盯住墙角那里,像是想着什么事情。
过了会儿,她喃喃。
“凭什么,你都走了这么多年,拒绝了他一千次一万次,又生了别人的孩子,他还那么惦记你……”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看文愉快啊~~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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