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回归的喜庆氛围太过热烈, 于是直接冲淡了期末考试带来的紧张感。|之后的复习期里, 南州觉得自己嘻嘻哈哈就度过来了。每天也不知想的啥,反正就是高兴。其他同学也是一副没心没肺地模样, 整日聊得全是暑假去哪儿玩,去哪儿耍, 去哪儿撸串喝冷饮。
“南南,你去哪儿玩啊, 有计划没?”那天中午,洛雨和南州站在小卖部门口喝冰镇北冰洋。天气越来越热, 许多同学都不回家吃中午饭了, 洛雨也是其中之一, 每天都和南州他们混在一起,中午打完饭也来八班拼桌吃。
他长得帅嘛, 所以每次来,八班女生都举双手欢迎。而如果换成其他班丑男, 女生们立刻换上一副群起攻之的面容:“出去!出去!不要随便进别人班!”
“为什么六班的洛雨可以?!”那些男生不服。
哎呦你还真敢提这个名字呀。八班女生集体冷笑:“拜托大哥,同一个物种间才能比较美丑, 麻烦你把猪八戒请过来一决高下。”
长得好,才是宝。
学校里,歧视无处不在。
南洲发现只要是她和洛雨单独待在一起,他就会叫她“南南”。语气可温柔,可撒娇了。然而一旦段小然冯佳雪或者其他同学在旁边,他就立马换上一副正儿八经的面孔和语气,公事公办地唤一声“沈南洲”。
她没点破其中差异, 因为觉得洛雨这样挺有意思。
“会去姥姥家待几天,然后就在家避暑呗。”
“不去海边?”他问。
“不去了,怕晒黑。” 说完,南州又往阴凉地躲一躲,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洛雨的小臂。肌肤相亲,少年整个人激灵一下,手里的玻璃瓶差点扔出去。周围忽地变安静,只闻藏在叶间的知了欢快地鸣叫。
电风扇坏了,小卖部老板把门打开。一些对话也就此从里面顺着珠子串成的门帘若有似无飘荡出来。
“大班长,今年暑假去哪儿玩啊?”
“不去哪儿。”热风吹动门帘,少年靠墙而站,侧影像倒映水中,带着一点点温和的波光。
“哎呦你别瞒着我们了,寒假去了香港,暑假怎么也得出国玩吧?”
短暂沉默后,少年才平静地说:“如果签证顺利,夏令营开始前会和我爸去欧洲一趟。”
“哇唔——”众少年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赵鑫呱呱鼓掌:“班长就是牛!如果去意大利别忘记多拍几张罗马斗兽场的相片回来。”
李萧白难得地笑了笑:“好。”
视线瞄一眼窗外又收回来。
11号放假,9月1日开学。
五十天,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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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继续热火朝天的聊着暑假活动,门帘外却有不一样的动静,洛雨呵呵冷笑两声,透过珍珠门帘的缝隙,对着李萧白高贵淡定的侧影狠狠翻了个白眼儿,“cao,傻x,现在吹牛都他妈这么明目张胆了吗,合着不上税是吧?想他妈的怎么吹就怎么吹,还真有人信!去欧洲?怎么不说你去月球啊,那多为国争光。傻x,大傻x!”
“洛雨,你嘀嘀咕咕什么呢?”南州侧过头来问,北冰洋凉凉的瓶子贴着左脸颊。
“没什么。”洛雨摇摇头,胳膊肘捅捅姑娘手臂——当然是故意的,这次他没全身紧张到打激灵,而是觉得好玩,有趣,还有……那么一点点贱贱的坏所带来的快乐。这种快乐,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由恶作剧带来的小喜悦。
“南南你吃冰棍吗?我请客。”他真的很开心。
她摇摇玻璃瓶笑着说:“不了,汽水还没喝完。”话音未落,身旁人却已跑进小卖部,不大会儿拿着根双棒冰棍儿蹦跳着走出来,“汽水是汽水,冰棍是冰棍,味道不一样。来!双棒儿一人一个。”
洛雨从中间掰开冰棍,左手一支,右手一支。然后调皮地让她挑一个。
“有什么可挑的?明明长得都一样。”南州不解。
“哪里一样?一个在我左手,一个在我右手。哎呀快点挑吧,你看都化了。”他很认真地辩解。
太幼稚了,洛三岁……
南州最后挑了左手边那支,也不清楚为什么,洛雨高兴地不得了。
“你笑什么?”她看着他,大夏天鸡皮疙瘩都惊起来了。难道他在冰棍里下了**药?
洛雨鼻子气歪,美少年士可杀不可辱,“沈南州,无论从那方面讲,是你给我下药可能性更高吧?”
哎呦,哎呦。
瞧你那个自恋,那个得瑟,那个不要脸。
我给你下药?
呃……瞎说啥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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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卖部门帘掀开。
男生们嘻嘻哈哈从里面勾肩搭背走出来,有一道目光稍稍偏离轨线,往角落树荫下看了眼,但很快又收回。走进阴凉宽敞的教学楼,其他男生嬉笑着跑上楼去。李萧白和赵鑫落在最后。
赵鑫手里举着根烤香肠,“班长,吃吗?”
“不吃。”
“你怎么了?”赵鑫发现李萧白好像突然之间就不高兴了。因为什么呢?在赵鑫眼中,李萧白从小就不是一个情绪起伏特别大的孩子。他似乎天生就有一颗大心脏,还有一副泰山崩于眼前都不改颜色的淡定面容。不熟的人会以为李萧白是装的,实际上并不是,他那比同龄人成熟几倍的淡定从容一部分来自生活优越的家庭,另一部分——赵鑫不得不服,那是李萧白骨血里天生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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