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书院举宴,凡是崖丘书院的学子们都参加了这场文雅的清谈会。众学子都将自己毕生学问都展示给了坐于首席的昭王殿下。不亏是闻名天下的书院,这些学生的确是不简单。诗作也就罢了,几篇临时做的文章也着实夺人眼球。
几番论诗下来,梁煜举杯,道:“各位的才学着实令人钦佩,还望日后在朝为官之时,莫要忘了为天下百姓谋求福祉,不辜负一颗赤子之心。”
他的话不多,却足够坚定,听得下列学子个个热血沸腾。再一想到昭王殿下中宫嫡子的身份,背上都是一个激灵。前不久太子刚被废了,储君之位空悬。这位殿下的身份可是足够的。这次又是领了这般一个差事,可不就是来江南收买人心的。若是此时机灵一些投靠了过去,将来不知是个怎么样的出路呢。
学子们的目光徒然灼热了起来,而梁煜却在看着下方和人调笑的闻颐书。
杏林一会,不知深浅。在这等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有人递了个不知真假的梯子过来,便是其中有诈,梁煜也要上前探一探虚实的。
于是梁煜约他晚间再叙。然而不知出于怎样的微妙心情,梁煜道:“正亥时,你的住处。”
闻颐书略有些诧异地瞧他一眼,眸光转了一转。
“莫非是有什么要好的同门会去寻你,此时不方便?”
“怎么会,”闻颐书盈盈笑着。许是想到了什么,他说:“既然殿下有心,颐书必扫榻以待。”
言罢留下一阵酒风,他摇摇晃晃地走了。闻颐书不知道的是,这一句话后四字唇齿轻咬,梁煜是用一种怎样的眼神看着他说完的。
明明是闻颐书有一种颇是荒诞而暧昧的方式引起了梁煜的注意。可在这宴上,他不是喝酒吃菜,就是与同窗调笑,一点上来展示才学的意思都没有。这可真不像是一个要为奉旨巡查的皇子出谋划策的样子。
作诗的时候,梁煜也看着他的。的确和同窗凑到一处讨论,眉眼带笑在灯烛融融下,就他最好看最惹眼。只是大家纷纷开始下笔的时候,他却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边,在纸上写了两笔就停了。去方才呈上来的诗作里一番,果然没有他的。
梁煜想到白天他那放_荡的样子,心道:不过是一个纨绔而已。
晚间,梁煜按照闻颐书给的地址来到了书院后舎。出乎他预料的是,闻颐书一个人竟然就住了一个颇是雅致的小院子——可见季麟是多优待这个学生。
刚踏进院子里,梁煜就听到一个十分激动的声音。
“他一个晚上都在盯着你!明显意图不轨!你怎么还替他说话!”
屋内人不知说了什么,那个人更加激动了,“你是不是瞧上他了!是了,人家是个王爷,你瞧上他也不奇怪。”
听到这话,梁煜挑了挑眉,走到了门口。闻颐书不耐烦的声音此时清楚地传过半掩着的房门,“什么瞧不瞧的?你说这话,把我当什么了?”
站在房内发疯的人赫然是白日里要给闻颐书喂酒的那个同窗。哪怕此人背对着房门,梁煜都能感觉到他因为不甘恼恨爆发出的怨气。
“但是他是皇子又怎么了!我爹是甄大人办事的!只要他乐意,太子殿下也会帮我爹!他不过一个小小的昭王而已……”
闻颐书显然是不乐意这人再在自己面前发疯,抬高了声音:“你说的是什么疯话!还不快快闭嘴!”
“我不!”这学生愈发倔强,上前一步,“颐书,我那么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你怎么能,怎么能……”
“秉游,你我不过一块读书的情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可莫要再胡沁了,”闻颐书冷漠地转过脸,躲开了面前人的视线。
“你怎能如此!我以为你都明白的……”
为情所痴的秉友显然愈发受伤了,喃喃了几句忽而发起狂来,“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了,反正你闻家也败了,你不过一介白身,我就算把你捉回去,你也没办法!颐书,你别逼我!我……”
听到这里,梁煜恰到好处地敲了敲门。
闻颐书甩开秉游上前把门打开。看清来人是谁的秉游瞪大了眼睛,用一种“你还说你和他没关系”的眼神控诉地瞪了闻颐书一眼。
可是却没了刚才大骂的勇气,脸上带着十分不甘心的怨怼神情,灰溜溜地走了。
闻颐书舒了一口气,摸了摸耳朵,嘟着嘴道:“可算是走了……”
见他这幅模样,梁煜眯了眯眼睛,心中生出一种被利用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发了半天发不上来,忽然想起来,新家没网!_(:3ゝ∠)_</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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