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济民稍作验看后,决定替晚荷针灸疗伤。由于要脱鞋去袜,一众男仆被摒退在外。思茹和思君一个端水跑腿一个替她冷敷,屋子里静悄悄的。
通共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晚荷觉得脚踝处肿痛好了许多,淡淡笑道:“姚大夫果真祈州圣手。”
“姑娘过奖了。”姚济民退后两步,“姑娘的脚伤未及筋骨,偶尔走动也是无碍的,只是近日还需多静养休息,再用我开的方子加以外敷,不出半月便会痊愈。”
一旁的小丫头搀着晚荷站起来,问:“那药呢?”
姚济民道:“前院药房已经上锁,明儿一大早,我便叫人将配好的伤药给姑娘送去,不知姑娘府上在何处?”
那丫头道:“这还用问?卢府呗。”
姚济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就麻烦姚大夫了。”晚荷将一缕鬓发撩到耳后,转而打量着思茹,眉尖微微挑起,“这位姑娘方才从那么高的墙上摔下来,竟也无事么?”
“呃……”思茹语塞,是说顾东章当了她的人肉垫子好呢,还是说她练了金钟罩铁布衫好呢?她偷觑了一眼思君的神色,觉得后者虽然离谱,可能会更合适一些。
“我打小皮实。”
思君“噗哧”一声笑出来。
第二日思茹起得晚了些,用过早饭后,思冰突然来找她。
原来从昨晚彩灯大会开始,思冰就一直念念不忘自己灯下那几根红布条,按卢家定的规矩,一根布条值一个铜板,可以上卢府去领。
蚊子再小也是肉,她到底是舍不得这几文钱:“我娘怪我没看好真哥儿,不让我出去。二姐姐你说,这事儿能怪我么?”
“你去找长顺哥啊,他不是要去卢府送药么?”
“找了呀,长顺哥说他没空。”思冰抽抽鼻子,“趁今儿个天气好,爹让他跟大姐姐把家里的药材翻出来晒晒,准备打发你去卢府跑一趟呢。”
“我?”
“是呀,长顺哥说怕你把药材搞乱了,回头他们又得收拾。”
思茹皱了皱眉,她有这么不中用么?不过穿来一年,她确实至今依然分不清那些乌七八黑的药材。
“行。”思茹打趣她,“跑腿费,一文。”
思冰纠结地对着手指:“总共没几文钱……”想了半天又道:“一文就一文吧,不过我可先说好,昨天咱们都看见了,你的那盏灯下面一根红布条都没有,你可不许拿了我的钱回头抵赖。”
“……”
这没良心的小财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就罢了,还戳起她的伤心事来。想起昨夜自己掏钱买单的红糖包子,大抵是喂狗吃了!
思君恰好路过听到,怀里抱着一堆黑乎乎的药材,笑道:“二妹妹顺路去把我的那份也领来。”
思茹见她笑得真切许多,已经完全看不出一丝不快,料想她应该不再介怀昨夜之事,便笑着回敬道:“你那份太重了,跑路费要多加钱。”
“加多少二妹妹说了算。”思君把药材摊在地上,眼角扫了下思冰,笑着说,“给我留几文钱买包子就好。”
思冰脸一红,转身跑了。
卢府大门开在与葫芦街不远的桂兰巷中,虽然地处祈州最繁华的东市,平日里行人并不多,大体称得起“大隐隐于市”之说。
不过每年上元节的第二日,卢府却是门庭若市,堪比科考揭榜。
“赵五娘,二十一文!”
“西市茶铺白家二小姐,五十八文!”
一阵叫好声。
“快看看我家闺女得了几文?”
“谁家的?”
“南市,青花巷,欧阳家的。”
“九文!”
……
思茹刚到,就看到那个领了五十八个铜板的白家人耷拉着脸走出来,似乎并不怎么高兴:“去年比这个多的。”
“嗨,今年大头都给那个彩云班的戏子得去啦。”
“听说人家现在被卢老爷看上啰……往后荣华富贵,金银珠宝,一辈子花不完,还在乎这几文钱?”
“卢老爷都多大年纪了!这姑娘只怕还没他儿子大吧?”
“啧啧,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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