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赌客都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他，并且就算是臭名昭著的赌棍，也不由得在他身上找优越感：看！老子赌归赌，可并没有把家里东西卖光，甚至把崽子都要卖给别人呢！

龅牙男人一路走来，手里紧紧抓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孩。那小孩穿着男童衣服，也不过两三岁，因为年纪太小分不出性别。他头发稀黄，面露惶恐，被拽得踉踉跄跄，却又不敢哭。

那个稚童紧紧抓着自己父亲的手，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天真的以为他能帮自己阻挡四周的人们传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却殊不知正是自己信任依靠的那个男人要把自己推进火坑。

卖孩子肯定不会光明正大地卖，一定是等所有人都离开赌场关门之后，再偷偷地和赌场里的人私下交易。这是赌场里所有人心知肚明的潜规则。

那个龅牙男人就在等。

他已经身无分文了，但是他赌瘾很大，看着周围此起彼伏热闹的筛子声就忍不住搓搓手。眼中显出贪婪的光，面露向往。

果然过了没多大会，那个男人就忍不住走进了赌桌，讨好地笑着向坐在桌边的一个人搭讪：“赵二哥，俺现在手头有点紧，看在以前俺们一块在这玩筛子的面上，兄弟借俺俩铜板，俺赢回了本马上还给成才哥。不，俺加倍……三倍还！”

那个被叫做“赵二哥”的男人连眼睛都没抬，根本不搭理他，甚至厌恶地往旁边躲了躲。

这里谁不知道这个男人嗜赌成性，已经卖光了自己所有的财产？就连他今天来卖自己的孩子都是为了还之前的窟窿。借给他钱，就算再少，也只会肉包子打狗。谁的钱是白刮来的？

那个龅牙男人吃了闭门羹却也不敢恼，他只是厚着脸皮陪着笑低三下四的去乞求另外一个人：“这位老兄，可否借俺一文钱？待会还兄弟三文！回头俺发了财，老兄也能吃香喝辣，俺胡三忘不了兄弟大恩大德！”

那个被胡三求着的面貌奇丑的男人扭过头，用他那双对眼上下打量了一下龅牙男人和那个小孩，眼睛一转，和颜悦色地问：“怎么，兄弟缺钱了？借钱倒也不是不行，就是……”他伸出树皮一样皱巴巴的手，往自己的方向勾了勾，然后龅牙男就恭恭敬敬地俯身过来，侧耳倾听。

那个对眼声音沙哑地悄悄问道，“兄弟你这小孩，可是个女崽？”

那龅牙男无比机灵，马上点点头低声道：“正是正是。俺家的闺女。这不是带不进来么，才做了这幅打扮。俺家养不活，这俺不是就要把她带来卖了吗？老哥给个三十文，这闺女就归老哥了，之后想干啥干啥，和俺再无相关，她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说完话，这两个人猥琐地相视笑了起来。旁边那个被扮成男孩的小姑娘惶恐地抬头看着他们，也不知道她听懂了多少。

那个对眼从头到脚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那个小女孩，像挑猪肉似的挑剔评判着，最后嫌弃地说：“四十文贵了点。这丫头身子骨都没长开，又长得丑。二十五文，俺把她带走。”

那个龅牙一脸肉疼的表情，急切地争辩道：“俺这个闺女咋就值不了四十文呢？老哥看看她……”他粗暴地把那个小女孩拉了过来，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她这脸白，就是瘦了些，要是再稍微养几年也是个美人胚子！”

对眼摇摇头：“这丫头年纪忒小，没滋没味的，俺要是买回去，也还得养着几年。就算买给这赌场，也值不上这个价。要不三十文——”

他们正说着话，听见大赌桌边发出了“嘭”的一声响，吓了两个正在低声交易的人一大跳。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为什么评论区里一片呵呵哈咦？是在唱双截棍么orz

完全猜不透你们想说的到底是啥意思啊……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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