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解释蹩脚之极,三田睦却没多做怀疑,抓了抓头发,有些歉意的对a说道:“啊是这样啊……你要不要吃宵夜?”
……哎?
少女脸上的惊诧太过明显,三田睦不免害羞起来,他想说正好同事让他去买宵夜,然而此时少女已经不感兴趣的垂下头去,细声细气的拒绝了他。
“谢谢您,三田先生,我不是很饿。”
三田警官没有多说话,体贴的轻轻把门带上。经他一打岔,a心里的沉重感消散了些许,但是另一种紧迫油然而生,要尽快把今天的事情记录下来,她的心里好像有什么催促着,不然等到明天,那位鹤丸国永,就会彻底消失在她的脑海中。
她到现在其实也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审神者、刀剑付丧神对她来说还难以形成概念。尤其鹤丸国永介绍时东一榔头西一棒,她那时分心他的伤势,也没心思把困惑整理起来去询问。
要是问一句就好了。问问他还会不会出现。到底是关心还是仅仅在意“认识自己的人”,a也难以说清其中微妙。
等她弄完之后,门口连警官先生偶尔的聊天声都没有了,a看到床头的钟上显示时间快到深夜。她打了个哈欠,身体疲惫得好像躺下去就能睡着,但是精神亢奋,来须警官的问候、清水医生的微笑、以及鹤丸国永——走马灯似的循环往复着。
“还真是走马灯啊。”她自言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一般,“等睡着后,今天的我,就要死掉了。”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了脚步声。
沉重、蹒跚、好像下一步就要倒下来,夹杂着嗫嗫私语。它们由远及近,在寂静之中十分明显,a发觉自己竟然好奇心如此之盛,她将病房的门打开了一条缝。
过道里的灯似乎比之前还要昏暗了,清冷的白光将行走着的人笼上一层寒冷的霜色。a侧头看到一直守在她门口的两位警官先生已经睡着了。那个人越走越近,步伐缓慢而怪异,因他带起了帽衫上的帽子,a只能从他高大的体型辨认出性别,他的双臂抱着一样东西,而他正在和这个东西说话。
a所听到的说话声,便是来源于此。男人十分专注,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旁边一眼,只在经过a的房门前忽而顿住了脚步。这一刻,a听到一个不同于男人嘶哑嗓音的声线,它轻柔、娇美,像是唱歌,像是天籁,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出来的。
“呀,是个小姑娘呢。”
它是如此之动听,以至于叫a毛骨悚然起来,男人缓慢僵硬的扭头看向她,帽子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唯有胡须遍布的下颔可以看清,酱紫的嘴唇蠕动了一下,男人竟轻笑起来。
“要看看吗?”他俯下身来。
结实的臂膀将怀中之物送出,降临在少女的眼前,那是一个襁褓。然而里面包裹着的并非是可爱的婴孩,而是一个……成年女性的脸孔。
小小的襁褓只有少女臂长,那张面容虽然小巧,但也占据了三分之一的长度,让人实在难以想象布料之下的躯体究竟是如何的……a的脊背渗出冰冷黏腻的汗液,她手指发麻,却无法将目光移开。
无他,这张脸实在是太美了。无法用语言形容,混杂了魔魅与清纯的容颜在对少女微笑着,昏暗的视野都仿佛要被这个笑容所点亮,当她明媚的杏眸望过来,眼角下一滴泪痣,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强横的想要侵入少女大脑,a好似被人打了一拳,耳里嗡嗡做响。
“我美吗?”
那个虚幻的声音又出现了。就像是飘散中空气的暗香,将人团团围住。a拼命掐住指腹,想要拒绝回答,却又隐约察觉到那和煦笑容之下的恶意。
于是她点了点头。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张脸渐渐变得丑恶,温柔的神情眨眼褪去,她用眼角瞥向少女,樱色的红唇一张,吐出恶毒的话语。
“你真丑。恶心、蛆虫、粪坑里的玩意,快点走开,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即便如此,她也美得超乎想象,a甚至生不出任何厌恶之情。这种美超出了人所有的挑剔、如果她肮脏,那肮脏无疑是美的,如果她丑陋,那丑陋依然是美的,因为她就是美的化身,就是令人疯狂、叫人追求的美。
词语化作刀枪剑戟,刺穿了少女,但同时也破开了正在与理性争夺的奇特冲动。她的心跳得厉害,想要恸哭、想要哀嚎、想要恳求这个人永远的留在自己身边……前所未有的冲动让她头昏脑涨,a明明没有再去看,但是那张脸依然飘荡在她的眼前。
“请、请问,她她她她是谁?”
a颤抖着、不可控制的问了出来。那一瞬间男人的神情变得与那张脸一样恶毒,他的视线警惕的锁在a的身上,少女娇小纤弱,但落在他的眼中却像猛兽。
“她是我的!”
不似人般的声音凄厉的狂叫道,a吓得贴紧了墙壁,男人呼哧呼哧的喘息着,兜帽下的眼睛仿佛也要反射出亮光来,他笼紧了襁褓,确定少女不可能再看到后,忽而平静下来。
“不好意思,我是医院聘请的洗尸人,刚刚你看到的,只是一个畸形儿罢了。请不要声张,医院不希望有病患看到她的。”
洗尸?可是他抱着的……是活物吧?然而那样的东西真的存在吗?那样的美貌,那样的怪物,真的有可能出现在世界上?
还是说这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只是一个睡不着后的幻想?
男人蹒跚的走远了。独留下少女,如坠梦境,分不清究竟何为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 鹤球:等等我还有句话没说完,我为组织出过力……
你的上线时间为零╮(╯_╰)╭
怪谈x1,2号遥遥无期(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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