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予艰辛地在独自换衣服。
夙宵站在门外回避, 他的声音虽然隔着木门传来,在寂静的深夜里还是听得清晰。
“小师叔,你怎么会如此突然中毒?那毒叫什么?”
言予费力地将身上浸饱了水的湿衣服全部除了去, 含含糊糊回道:“就……是我以前下山得到的稀奇古怪的药罢了, 也不知什么名字, 今早不留心误服了而已,到了夜时这才发作了。”
“是什么样的药?可有什么特殊气味颜色?”
“唔,无色无味, 似普通的水一般。”
夙宵似乎是沉思了一会儿, 然后道:“那古怪之药可还有剩余?或是装盛的容器可还在?”
“没了,喝完了我就全部扔下山崖了。”言予说谎眼都不眨。
“……小师叔怎么如此大意。”夙宵的语气简直像在惋叹一个不长脑子的熊孩子。
言予:“……”好吧, 此时被看作是脑残他也只能忍了。
因为手上力气使不出来, 言予在穿裤子时系了几次裤带都没成功打上活结, 折腾个裤腰带简直比绣花还心累。
然而他又不能叫外屋的夙宵进来帮忙……
如果是以前没知晓少年心思的时候,在这种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还会考虑一下,现在……绝对排除出考虑范围!
最后言予实在被这破腰带烦到不行, 他愤怒不已地大卷大拉几回, 总算是绕上了个巨难看的布疙瘩。
而且布疙瘩还落在尴尬的位置上, 被异常显眼地托了起来……
言予顿时有点没眼看。
他扶住了额头, 行吧, 就这样了……反正除了自己也没谁会看到了。
终于解决了衣物,言予一点点地拖过沉重的被子,把先前被他的湿衣服弄潮的那面翻转了过去,又将自己重新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做完这些动作简直快要了言予的老命了, 头发上的池水混合汗水都快滴成了串。
他确认自己遮掩得完美无缺之后才把夙宵唤回了。
“小师叔,先把头发擦干。”少年拿着一块大的厚布巾递了过来。
言予左右蠕动了一下,顿时有些为难……他发现这次被子裹得太完美,连手都伸不出来了。
夙宵看出了他这尴尬境况,立刻心领神会地上前将布巾覆上了言予的长发,还细心地稍微施加了一些内力加热烘干。
……
让男主耗费内力给自己当真人吹风机什么的,言予表示吐槽自己拿错女主剧本已经吐槽得够够的了。
虽然是隔着布巾擦拭,但手指还是会不经意间碰到柔滑的发丝,夙宵只觉得手上的触感十分奇妙,明明是指尖被发丝轻柔缠绕,心头却也有种被绵绵扫过的痒意。
最后穿着温暖干燥的衣服顶着一头热烘烘头发还裹着棉被的言予……绝望得已经快要神志不清了。
终于活着体验了一把原地爆炸的感觉。
“去帮我弄一些碎冰块来,快点。”言予哑着声音,气若悬丝地催促道。
夙宵领悟,十分迅速地出了屋,再回来时拿了一盆碎冰和一沓布巾。
他坐在床边,将碎冰放入几张布巾中包裹起来,做了几个简易的小冰包,然后将冰包轻轻按上了言予的脸颊。
言予被突如其来的刺激冻得一激灵。
冰火交叠的感觉,还真是……奇奇怪怪的爽!
身体舒缓了些,东西也都准备齐全了,言予又开始孜孜不倦地赶人:“好了,该照顾的也照顾完了,你可以走了。”
夙宵果断拒绝,“不行,我说了要照顾小师叔一晚的。何况小师叔又不肯让我探看清楚身体情况,弟子要留守一夜保证小师叔的情况没有异变才行。”
“没有什么异变……”
“我走的话就会去把情况告知二师叔和师尊。”夙宵淡淡地打断了言予的话。
“……”
一向顺良的大狗现在居然会拿捏软肋来对付他了?!
看来小白花男主真的是要长大了……言予心里涌上了那种吾家有儿初长成,偏偏还不学好的心酸感。
言予艰难地抽出一只手接替了夙宵手里的冰包摁住自己的额头,裹着被子仰面躺倒下来,他看着帐顶无奈地叹气道:“好吧,你想留便留吧……”
前后折腾了快有一个时辰之久,体力流失得也差不多了,他已经不愿再花精力去多言争辩了。
看来今晚他是注定要持续棉被护体奋战了。
“小师叔,这被子……铺平了再盖上吧,透些气会好受点。”夙宵犹豫着开口道。
他其实十分不解小师叔为何要把厚重的棉被裹在身上?虽然他让小师叔换好衣服烘干头发,这是为了不要在体热的时候反而着了凉生病,可是也不需要如此严实地捂热全身吧?就像是治疗风寒发热症一般,保暖和降温是要同时进行的,过热过寒都会加重病情。
看到言予涨红了一张俊秀的脸孔,刚烘干的头发又开始变得湿润粘在脸颊侧边,夙宵忍不住又伸出手按上了被子一角,“小师叔,把被子透开些吧?”
夙宵的手刚碰到被角,原本还有些精神涣散的言予便惊得一弹,堪堪躲了开去,“不不,就这样,你不要管我!”
收回了手,夙宵轻叹了一口气,用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言予。
言予看着少年此时看向他的神态,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霸道总裁一脸宠溺,纵容地看着自己无理取闹的小娇妻。
……
简直是闪电雷劈。
夙宵在言予兀自天雷滚滚脑补剧场的时候,犹豫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白色小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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