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多谢季婶和各位厨姨了,还有劳小师叔来一趟,我来放好……”夙宵想起身下床,不过一直支撑着身体的手肘终究还是续力不足,手臂徒然一松就向要后踉跄倒去。
言予下意识就伸手托住了夙宵的后背。
两人同时僵住了。言予感觉到手下的身体绷紧了一瞬,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莫名的尴尬气氛又重新填充满了这个不算大的空间。
等一下,他为什么要尴尬?他貌似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言予告诉自己淡定,他不动声色地将扶住少年后背的手移上了肩膀,轻拍了一下,面色如常道:“小心。”
抬眼环视了一下四周,房间很整洁,起居布置简约大方,规格和王擘机小蝶儿的也相差无几,看来之前交给王擘机安排得很好,并没有欺负亏待夙宵。
说起来他这个本该照顾新进弟子的小师叔却从来没有来过夙宵的生活居所,是有点不负责任了。
心里刻意忽视的歉意又一并涌了上来,言予忙转移开注意力,半是掩饰半是疑惑地问道:“你这里怎么无人留守照看?二师叔没有安排?”
秦牧儒这样细心到繁琐的老妈子,居然会忘记留下一两个弟子陪护?夙宵昨晚还在昏迷,今早就一个人带着伤病孤零零醒来,实在是……言予觉得那种烙得心里怪难受的感觉又来了。
夙宵摇了摇头,“昨天半夜我醒来后,二师叔和师兄师姐都还在,本来师兄是要留下的,不过我已经没有大碍了,所以没有劳烦师兄,让他们先行回去了。”
言予了然,他想起男主不喜与人亲密接触,也许是年幼时的艰辛经历留下的影响,长大后的男主除非重伤昏迷,否则绝对不会与人同宿的。但各路女主女配们就是爱惨了这种外表冷酷邪魅拒人千里,内心苦情脆弱童年受创的调调,一个个前赴后继地想要证明自己是男主身边最特别的存在。
望向食盒,言予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盒盖准备盛汤。看在夙宵是为他而受伤的面子上,他就破例“顶风作案”吧——今天就对这小子好一点点好了,就一点点!
只是好感值怕是免不了又要增加的了……言予咬咬牙,心想今天就放任病患一次。
夙宵背后垫着枕头半靠坐好,看到言予的动作,又撑着手想起身:“小师叔,还是我来吧。”
言予无语,少年,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才是躺床上养伤那个啊!
他冷着脸用训诫的口吻道:“还逞强?该休养的时候就要好好休养,莫要拖得病一直好不了,影响了之后的修行才是因小失大,明白了没?”
明明长大后是腹黑鬼畜杰克苏,少年时候怎么就是这么个抖m的性子呢?!他心想也难怪自己越来越渣,除了由于系统的迫害,还有一个最大原因就是被男主这逆来顺受的大狗子模样给激的。
看着小师叔严肃的样子,夙宵有些怔愣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言予已经盛出了一碗鸡汤,递到夙宵面前:“喝。”
夙宵条件反射地张开嘴,竟就着言予端着碗的手喝了下去。
“……”
言予深吸一口气,压下抽搐的嘴角道:“自己拿着喝。”
夙宵猛然醒神,俊脸上瞬间染上薄红,他只觉得自己头脑没了平日的清醒,一下子迷迷糊糊就失了态。
少年手忙脚乱地捧过了瓷碗,不敢看言予,低头猛喝鸡汤。
从言予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主的头顶和一对染红的耳尖,是错觉吗?为何他感到气氛真是越来越难以言说……
言予轻轻地咳了一声,用有些生硬的声音开口道:“你……昨日为何这样胡来?透支了真气还在硬撑,你可知道这样乱来的后果?”他昨晚根本没睡踏实,不仅仅是因为玉床太硬。
听到言予的话,夙宵惊讶地从闷头吃鸡状态中抬起头来,随即苦笑着道:“弟子知道后果,昨晚二师叔已经为此事训责过弟子了。”
昨天夜里夙宵甫一醒来,秦牧儒就忍不住对着尚是病患的夙宵唠叨了一刻钟,可见秦老妈子真是气急了。要不是夙宵才刚刚醒来,估计他要开好几个时辰的检讨□□会了。
“这件事,你确实当责。解救师叔的心意虽好,但也太不知轻重了!要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才去考虑助人才是,你如此贸然行动不顾后果,实在是莽撞之至。”也许是被夙宵轻松的态度惹怒,言予有种莫名的烦躁,甚至连面对夙宵时一向刻意减少表情波动的脸上都带上了薄怒。
“弟子知道错了,可若是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我还是会这样做。”夙宵抬起脸,他的面色潮红,表情却是异常的认真:“夙宵……敬仰小师叔,又怎么能够看着小师叔有危险而无所作为?我想保护小师叔。”
这下轮到言予顿住了,近在眼前的是那张熟悉的英气脸庞,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线条尚未完全褪去青涩,此时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对他说着“保护”。
言予觉得自己心里被烙得难受的地方突然就柔软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好慢热,感情终于有点进展啦,到底什么时候能开上车啊……
作者自己的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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