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个瘦长毓立的身影在众人的拥护下走了进来,见到辰祁,微微一笑,一旁的随侍立刻上前将他头盔除了下来,露出一张白皙清丽的脸,他走到辰祁身边露齿笑道,“九皇弟,几年不见,可还曾认得皇兄么?”
辰祁惊的有些木木呆呆的,迟疑道,“大皇兄?你不是应该…怎么…”
大皇子琉祁不慌不忙地走到桌边,给自己斟了杯茶,悠然道,“九皇弟可是要问为兄,不是应该重症卧床么,怎么精神焕发地出现在此处?”慢慢饮了口茶,叹息道,“唔,说实话,为兄装病这么多年,委实有些累,不想装了。听闻九皇弟流落在民间,于是忍不住手足之情,带些人出来寻寻,没想到,还真给为兄寻到了。”将茶盏轻轻放在桌上,继续道,“九弟,我们几年没见,很是想念,不如陪为兄去皇宫叙叙旧吧!瑾义皇后也十分想念你!”琉祁虽是皇长子,但因其母妃一直不受皇帝宠爱,连带他也不被皇帝喜爱,再加上他平时体弱多病,朝中各方势力均不看好他,此次皇位之争,竟直接将他排除在外,不予设防。如今各皇子自相残杀,他轻轻松松便收得渔人之利,可见其城府之深沉,谋划之长远。
辰祁无心想这些,只听他说到自己母后,心中一惊,忍不住急切道,“我母后…她怎么样了?”
琉祁道,“瑾义皇后她十分的好,只是听闻皇弟你回到京城,喜不自禁,高兴的几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迫切想与皇弟你团圆呢!”
辰祁立刻道,“好,我随你回宫!”话音微顿,悄然一转,“只是,这位洛悦姑娘,不过是一介平民女子,与此事毫无干系,皇兄可否将她放了?”
洛悦本一脸兴奋地抱着绒团在一旁观望,此刻听辰祁的话有将她撇下一人回宫的意思,立刻不干了。皇宫,一定是个十分好玩的地方!她用手肘撞撞辰祁,赶在琉祁说话之前道,“喂!我哪里像平民女子了?你这人好没良心,难道你忘了我曾经救过你,你就这么报答我呀?”
辰祁无奈蹙眉道,“洛悦,你快些走吧!皇宫可不是什么好玩的!”
洛悦不搭理他,走到琉祁身边,高声唤道,“你不是说去皇宫么?咱们走吧!”
琉祁看着洛悦一本正经地使唤他,忍不住“嗤”的一声笑出来,向辰祁道,“这小姑娘年纪虽小,但还算重情重义,既然她不愿弃你独走,便一同回皇宫吧!”
洛悦和辰祁如两团棉絮般被强塞在一辆马车中,洛悦恼火地揉了揉刚才被凡人抓痛的手臂,将手掌伸到暗处,轻轻一弹,一股疾风直直飞向方才抓她的士兵,那士兵突然“哎哟”一声,直接从马车上摔了下去。洛悦“哈哈”一笑,拍了拍手。
辰祁忧心忡忡地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洛悦坐到他旁边,用肩头撞撞他,“喂,你干嘛一副害怕的模样?不要担心啦!有我在,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洛悦虽然一向说话大胆有些爱吹牛皮,但此刻她这样安慰自己还是令他很感动,于是他如实说道,“我大皇兄将我母后扣押在宫中,是生是死尚且不知,我们此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只希望,我将太子之位禅让与他,能令他网开一面,放我与我母后一条生路。”
洛悦将手撑在腿上托住下巴,眨眨眼,疑惑地问道,“我不明白,这皇帝真有这么好?怎么人人都想当皇帝呀?”
辰祁道,“也不是每个人都想当皇帝的,我便不想!”说完,叹息一声,将一边呼呼酣睡的绒团抱到自己腿上,摸了摸。
军队很快赶到皇宫外,宫门口也是火光大盛,一人傲然站在兵士之首,冷然地看着渐行渐近的军队。
洐祁看着行于骑前的瘦长身影,冷笑道,“大皇兄,这两年朝中势力暗涌莫测,你出了不少力吧!卧床装病这种事居然做的滴水不漏,皇弟实在佩服之极!”
琉祁笑道,“先人尚且卧薪尝胆,我不过在床上睡了几年,倒也不算什么。若说到佩服,我却不得不佩服二皇弟你,诛杀朝臣,迫及兄弟,这样的事,为兄我却做不出来!”
洐祁道,“皇兄这样说实在是有些谦虚了,说的好像刺杀太子,嫁祸兄弟这样的事不是兄长你做的似地!你将绿柳放在我身边那么多年,最后将刺杀太子的罪名嫁祸在我头上,皇弟不得不说,兄长你实在深谋远虑!”
外面说的什么辰祁已经听不清了,他只知道绿柳是大皇兄的人,那么她临死之前告诉他的那句“焚东宫,弑太子,坐稳天下!”便极有可能是假的,若是假的,那他这三年对那人无尽的恨便成了一场笑话,二哥,二哥未曾骗过他,二哥曾说过会永远护着他。他蓦然站起身,掀开车帘,刚伸出脑袋,便有三四把利剑架在颈边。那边对话的二人蓦然停止说话,齐齐看向这边。
洐祁脸色大变,惊诧不已。辰儿?怎么会是辰儿?
辰祁任凭刀剑架在颈边,一言不发,双眼死死盯着宫门前的那人,心中默然唤道,“二哥……”
琉祁轻轻一笑,转过头,朝着洐祁朗声道,“二皇弟,你可真不够意思!既然咱九皇弟都回来了,二皇弟你居然将他藏起来,不与为兄看也就罢了,连皇后也瞒着,实在有些不厚道啊!幸好为兄知道了,这才把九皇帝给接过来,让他们母子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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