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澜终究还是没忍住,出口瑟瑟的问道:“你为何会如此呢?”
我笑着回答竹澜,说:“对于一些事情,我只有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去赌,而我赌对了,虽然身的伤痕是永远也抹不去了,至少我不后悔,不会去埋怨,或许埋怨也是在很多年前了。”
“如果换做我,我根本不会这样去赌。从前的我一直认为你宫花是靠着将军府宫家而立足的,你整日事事都不过问,而且在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是你一直在装模作样。可是,我现在明白了,你是这样的性子,有时候,远远要我们这些人明智宽心的多,我竹澜自愧不如。”
竹澜说完,便让整个局面陷入了僵持,而这种僵持并不是因为竹澜的话引起的,而是我自己的沉默。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伤疤,也不想让别人以我有这样的伤疤而怜悯我。我并不可怜,我有这么好的家室,有身边最亲近的人待我好,我有什么权利去埋怨,有什么资格去说我过的不好呢?在梅府的那段日子里,我也是过得极好,吃穿我样样都不愁,即便大半夜的想吃什么,府里的下人都会起来照做,生活过得很好。
如果你过的不好,除非是你心魔,而既然你已经都已拥有这么多,你为何要说自己过得不好呢?为何还要等着别人怜悯你呢?物质你过得很好,不要再说你有多么困难了,因为你已是常人要好的多。
久久,我才从沉溺醒过来,我说:“没什么,我只不过是有些避及这个话题而已,有时候我在想我到底做错了,还是对了呢,然而,我想的一切也终究只是我自己凭空而想的,事情的结果还是要根据你自己所做的,才能定论。我没事,今晚你们好好休息,明日赶快回去吧,宿疆这里并不是什么安分之地。”
我看着容修竹澜脸一脸茫然,而姐姐却是很清楚,我知道,姐姐很明白我说了什么,更明白我话的意思,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便松了,她表现的清清淡淡,可说话时却是字字钻心:“我们明日回去,慎儿。不管你做了什么,不管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令你自己难受失望的举动,都不要被这些所碍眼,因为你始终是慎儿,是宫家唯一的支柱,我们永远等你回来。”
“言语污浊,行事悲怜。是雾碍眼,是光刺眼。所信不真,所说不实,所想乞怜。不迷途,不轻易。血,红色,往往,是假象。”
我缓缓的转过头,看着茹芳,竟然没想到这句话是茹芳说的,她的脸表现的很从容,很淡定,仿佛一切都是那样的无关紧要,而茹芳的话里着实讽刺的意味很多,我细细再次回想了茹芳所说的话,这让我想起了我与茹芳初次进宫的那日。
她替我挨得板子,替我所做的一切,甚至是我被关进天牢以来,从未放弃过救我的念头,她一直视我为最重要的人,从前的茹芳,是很爱笑的,是很爱打趣我的,是很喜欢热闹的。现在,茹芳不爱笑了,不喜欢热闹了,我满怀愧疚,我不应该也让茹芳去趟我这个浑水,我让茹芳变得不再似从前了。
我想了很久,很久,才说:“茹芳,我最愧疚,最疼心的一件事是我将你带入了这纷扰的局限,我不该将你也引入这仇恨漫天的肮脏,不该将你的眼睛变得污浊,我做错了许多,唯一错的彻底的是对于你,茹芳。”
未等茹芳回答我,我又继续说:“明日你与姐姐他们一起回去吧,找个好人家嫁了,我会以宫家女儿的方式来将你嫁出去,这样,你好好过完这一生,安逸的过完这一生。”
茹芳冷笑了起来,似哭似笑,她紧抓住我的双肩,眼神里是满满的愤恨,她眼眶全红,是那样的令人难过,她吼着说:“难道我茹芳是你一心想要推走的一个丫鬟吗?!难道你所想的是要让我过的安逸吗?!我是有脑子的?!而我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的想法是你的想法,但是我的想法是我自己的?!是我自己去一路跟随你的?!而不是你在逼迫着我!!从一开始,从一开始,我下定了决心!!从进宫那日我见你为了让我脱身,而不顾自己被杖责,为了我一个小小丫鬟,而让你受这种屈辱。我们所做的事情远远不及你呀!!在各国都,各朝代,丫鬟是最低贱,醉卑微的,可是你,并不觉得我们卑贱,而是视我们如同亲生姐妹一般,什么好的,都给我们,只要一有进攻来的东西,你都会给我们,你却不想想你自己。你一心想的只是别人,从未考虑过你自己,算你没有考虑过你自己,可是你都觉得你做了那么多,还是始终在亏欠着别人,不是吗?!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宫家的人!是宫家的长女!!你不应该这样!!你不应该这样!!”
茹芳颤微着,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那样,我差点喘不过气来,我好像感觉快死了一般,茹芳原来压抑了这么多的话,到今日才肯说,是啊,我一直都觉得我始终在亏欠着别人,即便是不相干的人,我这样不是作践自己吗?茹芳她说的对,很对,我确实要改改这样的毛病了,我是宫家的人,我并未欠过别人什么,而是我自己犯贱,茹芳的话敲醒了我,我不能够这样继续下去,我也不应该这样继续下去。
茹芳也累了,她垂下了手臂,松开了我,我顿时觉得一轻松,看着茹芳落泪了,我心生疼,我帮茹芳擦去了那眼角的泪水,轻轻抱住了茹芳,还是在以歉意的方式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藏了这么多话,你说的话正入了我的心,茹芳,最了解我的人是你了,我会听你的话,不会在赶你走了,再也不会赶你走了。”
我轻轻抚着茹芳的后背,希望她平息下来,不要让这种情绪形象了茹芳的身子与感情。
“小姐!!”茹芳哭了起来,她哭的让我不知所措,她的哭声让我感到深深的无奈,到现在我还是认为的确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是我不该。
我微微垂下了眉目,皱了一下眉,回想起往日的时光来。庭院里的桂花树,芍药花,还有茹芳与花谷偷偷绑在桂花树面的秋千,为了不让我发现,而将芍药花往那个地方移栽了许多过去,替他们绑的秋千打掩护。可是,熟不知,我纳闷那个地方芍药花为何会熙熙攘攘,而且开的格外旺盛,出于好,我便拨开看了看,原来是茹芳与花谷这两个小丫头绑了秋千在桂花树面,我说呢,怎么只有那个地方的芍药花开的这么多呢。
茹芳与花谷知道,我最喜欢的是那颗长的又高又大,枝叶茂密的桂花树了,而她们偏偏绑在我喜欢的那颗树,我肯定会心生气愤,可是,那次,我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而现在,我却后悔起来了,后悔当时没有坐坐那秋千。初记得,第一次坐秋千,还是父亲与娘亲将我推得高高的,一不小心,我从秋千摔了下来,从此,他们便不再让我坐秋千了。如今想来,从前即便是摔倒也是美好的。
我安抚好了茹芳,也觉得天不早了,便让姐姐她们去休息了。谁人都没有在多说一句话,因为这样的局面尴尬无。
我又一次愣愣的盯住外面的明月,很亮很亮。
衍治王朝里,衍锡有些怒意,他看着冷宫里空无一人,生气的砸向那桌面,狠狠的问道:“人不见的这么早!你们为何没有发现?!”
只见一个瘦弱的公公,唯唯诺诺的回答:“皇,皇,奴才,奴才也是大意了。”
“混账!”衍锡说着踢向那名瘦弱的公公,衍锡不是很讨厌茚舒吗?茚舒逃走了,他应该高兴不是吗?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皇不必责罚下人们,那茚舒多么的有心计,皇不是不知道。”茚舒的步子很宽心,没有一点忧心,她走了进来,看着地跪着的那名瘦弱的公公,便有些嫌弃,说:“下去吧,别在这污皇的眼了。”
那名瘦弱的公公,听了末离越的话像是救命稻草一般,连声答道:“是是是!奴才马滚!马滚!”
衍锡看了一眼末离越,有些担心焦虑的说:“血灵图还在她手里,我们一定要找到她。”
“原来还是因为血灵图,我还以为皇有多么的对她念念不忘呢。”
自从次末离越替衍锡拿回一块立令之后,衍锡越来越注重末离越了,即便末离越在怎样放肆,衍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末离越想要什么,衍锡都会不顾一切。
要说衍锡是在利用末离越,也全然不是,要说衍锡很爱末离越,也并不是。衍锡,对末离越的情也是一半,利用也是一半。
“现在各个国都都已经蓄势待发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剩下的立令与最关键的血灵图,才可以避免血流成河。”
衍锡说的很认真,可是末离越却是不以为然,算是血流成河,也跟末离越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末离越本是冷血之人。
可是末离越还是硬装着对衍锡说:“臣妾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皇找到拿剩下的立令,以及血灵图。”
“好。”
还有一个地界,在宿疆的北处。
那个地方叫做皇都,是一个世事不争的国都。
而锦韵是和皇都联姻,她现在过得应该是不好不坏吧。
锦韵公主嫁过去之后,一直都未曾有过什么子嗣,而皇都的皇帝也并未因为锦韵公主没有子嗣而冷落掉,锦韵公主看着那高台之下驻扎的军营,她知道哥哥又是派兵来,牺牲他们的生命。
锦韵公主心很善,当年,锦韵是因为锦扶要打死那名不小心犯了错的丫鬟,而锦韵正好遇见,便求锦扶不要打死那名丫鬟。而锦扶虽然喜欢这个妹妹,但是他觉得锦韵的心太善良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害了自己,也会连累了自己,他一怒之下,便让锦韵与皇都联姻。
“天冷了,怎么出来也不加件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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