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官们早已经清理好了尸体,一切都恢复了沉寂,手中的光熄灭了,这个世界陷入了黑暗。现在唯一表明我没有跌入混沌的就是我的哭号。我在屋顶上,手还保持着捧着那束光的姿势,止不住的痛哭,直到附近的居民把我打发走。
我还有更要紧的事做。
回到客栈,老板已经用白布盖住了安妮雅的尸体,看得出来,他已经将天狼军剩下的盘缠充饱私囊了。
“很遗憾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可以,你可以将这个姑娘埋在靠近海边的公墓,让她留在这里你可以放心。”老板说道。由于在他的旅店发生了杀人案,大部分旅客都退房离开了,希望天狼军的钱能弥补他的损失。
“我明天就办这件事,这样,你先收下这个。”我给了他一些钱,“请你帮我管理安妮娅的墓,这些钱管半年如何?”我知道他是那种拿了钱好办事的人。
“您真是太客气了,我会好好办这件事的,直到您再回来。”他说了两句客套话。“您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将她送到公墓,我们还得应对治安官的问话。”
第二天,在治安官们的帮助下,我们将安妮娅埋在了公墓,一处紧邻海边的峭壁上的树下。买下这块位置几乎花了诺罕给我们的所有钱。
“愿你安息,安妮娅,我知道你会去到一个充满光明的世界。我和埃德克哥哥会回来看你的,一定。”
自从兹德拉文长老去世后,我从未如此伤心过,他犹如我的父亲,而安妮娅则如同我的亲妹妹。
“节哀顺变。”这是个简单的葬礼,只有老板和昨天被我救下的几个治安官参加了。这已经让我很满足了。
对于治安官的问话,我只解释道他们是来自马卡萨的斥候,受某位贵族之命向带领逃出来的我们——我和安妮娅是他的侄女和女儿——返回马卡萨。但是在旅店他们失手杀了安妮娅。
“你的叔父估计是一个很令人讨厌的人。”治安队长说。
“没错,没想到他的手下杀了他的女儿,就算那些斥候不死在这里,他们也不敢回去了。至于我们在马卡萨的经历,我不想多说了。”
“为什么不在这里定居呢?或者去找你的父亲。”
“我是由我的叔父抚养大的。我想到庞特斯去,在沙漠中的设布里山脚下定居,而且,我有一个加里斯朋友在那儿。”我快编不下去了,希望他们能早点结束问话。
“好吧,那么祝你一路顺风,你今天就要启程吗?”
“没错。”
“好吧,这间案子就算了结了。老板,政府会赔偿你的部分损失,希望你能送这位女士出城。”
安妮娅的马我本打算送给客栈老板,但是被他拒绝了,他还真是一个矛盾的人,当然这也使他并不那么招人讨厌。他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将马卖掉,钱我们一人一半。哼哼,这个机灵的家伙。
当天下午,我从西边离开了盖诺努斯,远离了萨莫斯海以及在海边长眠的安妮娅。但是我并没有朝西南的庞特斯走去。我知道埃德克已经被押进那个恐怖的监狱了,我一个人无能为力,首先我要找到帮手。所以,我的目标是奥尔比斯。经瑟撒到达圣以拉城。
如果说从西岸以来发生的一切都是这个世界为了造就我而给我的试炼,那么如果灾难接连不断的来,没有丝毫喘息之机那就太不人道了。所以尽管一路上提心吊胆,我还是安全到达了瑟撒——经过两天一夜的没有过多歇息的奔波。到了瑟撒,我依旧没有丝毫的疲惫,不过我的马已经累垮了。我后悔一路上没有考虑这个陪伴着我的生命的感受。
从盖诺努斯到瑟撒,我看到的绿色越来越少,瑟撒已经完全是一个被沙漠包围的小镇了。但是这里似乎比盖诺努斯甚至赛曼德尔还要热闹。
“今天夜二时将会有演出,在镇广场。大家可要早点吃晚饭啊。”镇里有人大喊着。
“我看到他们的广告了,是那个最近火的不行的马戏团,他们已经在奥尔比斯演出了很多场,终于来到加里斯了。”
马戏团?真是难得一见。不过我倒是没听埃德克说过奥尔比斯有什么比较火的马戏团。也许我该在这里休息一晚,看看他们的演出。心情总是如此压抑会影响到身体,这是医者的经验。
我用尽了我最后的盘缠换得了一晚的住宿,我还不能卖掉我的马,因为我还得靠它穿过沙漠,到达圣以拉或是阿亚尔。
晚上,我随着客栈的人们一起到了镇广场,离得老远就听到了喧闹声,我周围的人都面带笑容,我也很想笑,但是我发现我难以挤出一丝笑容,即便有,也是违心的吧。
马戏团的表演算是很精彩——至少在我这个艺术的外行看来,我尽力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演出上,不去想其他的事情,其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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