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宏没有思考的时间，毫不犹豫把钱袋递给杨斌身边的人：“我把钱全部给你们了，你们放了我老婆吧……”

然而延宏的话音还没有落下，被一道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

“爸爸。”

听到这道熟悉声音的杨斌浑身一滞，下一秒脸瞬间浮现出震惊与不可思议，他身体僵硬而又麻木，机械而又缓慢地转过头，很快视线里面出现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小身影，五岁大的小女孩被一个漂亮女人紧紧搂着。

那个漂亮女人浑身颤抖，脸布满了绝望的泪水，她是杨斌的妻子。

“如果你想明年的今天纪念你的妻女，你大可以直接开枪。”穆言霆冷漠的声音打破了空气的沉默，他迈出步子逐渐向杨斌靠近，深沉的眼眸仿佛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杨斌紧抿着唇，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尤其是当小女孩再次颤抖着声音害怕地喊出“爸爸”这个词语时，杨斌整个人都几乎要崩溃了，满脸涨红连五官都皱到一起。

“混蛋，你竟然绑架她们。”此时的杨斌像是一条随时会咬人的疯狗，对着穆言霆疯狂地咆哮，可是他手的枪口依然没有离开母的脑袋。

母绝望地闭着眼睛，睫毛颤抖，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呼吸着。

那对母女身后站在一群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高大又强壮，似乎一只手可以将面前这对脆弱的母女拍扁，其两个保镖手的匕首分别在母女俩的脖子。

“我这不是跟着你学的吗？”穆言霆看向杨斌的目光冰冷，浑身散发出压抑的气息，他冷笑道，“如果你现在放了她，或许你的妻女还能四肢健全出现在你面前，不然……”

穆言霆那阴冷的视线缓缓转移到那对母女身后的保镖身，其一个保镖会意，握着匕首的力道一紧，女人白皙的脖颈顿时出现一道血痕。

她霎时哭了出来，脖颈间猩红的血水顺着她身体颤抖的幅度蜿蜒而下，她呼唤着杨斌的名字，看起来尤为可怜。

“不——”杨斌双目充血，声音几乎震破了喉咙。

“停下。”穆言霆轻声开口。

站在那女人身后的保镖停止手的动作，原本白净的匕首面已经沾染鲜血，那女人痛得身体都在抽筋。

穆言霆面无表情注视着杨斌痛苦的表情，半晌才缓缓吐出一串冰凉的话来：“两条人命换一条人命，对你而言怎么说都是不划算的。”

杨斌杀人般的目光死死定格在穆言霆身，此时的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抉择，金钱的诱惑无疑是巨大的，可是性命被对方拿捏在手的人可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他女儿绝望的眼神。

“爸爸……”小女孩抬头看着自己妈妈脖颈间的鲜血，顿时泣不成声，一声声呼唤着杨斌，小小的脸颊浸满了泪水。

这些声音犹如巨大的锤子狠狠砸在杨斌心头，让他连头都抬不起来。

旁边的人已经感觉到了杨斌的犹豫，顿时脸色都变得不好看起来，压低了声音说：“杨哥，我们都是跟着你混出来的，你可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是啊。”另外一个人附和道，“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要是被警察抓住肯定逃不了要坐牢。”

“我们还是赶紧拿了钱离开……”

“都他妈给我闭嘴！”被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心烦意乱的杨斌忍不住大吼，当他再次看向自己的妻女时，眼眶已经变得通红起来，他嘴唇颤抖，已经在强忍住心的愤怒和悲伤。

时间在这个时候过得极其缓慢，若晴仿佛支撑不住身体沉重的重量，无精打采靠在穆言霆身，眼角的泪痕还未干。

她眼神灰暗，却带着几分渴望。

所有人都在等待杨斌的抉择，连杨斌旁边的延宏都表情呆滞，一动不动的。

“好。”杨斌冷不丁出声，阴暗的视线投到穆言霆身，“只要你们放了我老婆和女儿，我也放了这个女人。”

“你先放。”穆言霆脸没有任何表情，微微往下垂的眼皮显得非常冷漠，顿了顿他又继续开口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继续僵持下去。”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杨斌点头：“好，那我先放。”

“杨哥……”旁边的人明显不甘心，想要出声阻拦，却被杨斌凶神恶煞的一眼瞪了回去。

那些人顿时不敢说话了，杨斌是他们当最心狠手辣之人，他们根本不敢违背杨斌的意思做事，可是现在与以往不同，关系着他们的命运。

杨斌逐渐放开母，剧烈咳嗽着的母已经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妈。”若晴喊道。

听到声音的母脚步踉跄向若晴的方向走过去，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若晴突然看到站在杨斌身旁的一人神色一凛，一时间竟然朝着母再次扑了过来。

“妈——”这次若晴是嘶吼出来的，没有一秒钟的思考时间，也向母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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