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于她而言,不是某个陌生国度的陌生城市,而是最适合她自在遨游的那片海域。她计划周详,轻轻松松就达成了目标,接下来她会继续往更广阔更富饶的地方游去。
萧云溪遇到的情况却正好相反。
女友的顺利,衬托得他像深秋法桐上那片摇摇欲坠的枯叶,稍起一阵冷风,他就零落成泥碾作尘了。她离开他,理由是正当的、充分的、不容反驳的。他坚持他认为最好的艺术,她也要献身她的艺术——投资她自己。他在塞纳河畔给人画像来养活他的艺术,可他也能用街头画像这点微薄的收入养活她吗?
关系的破坏是从激烈的争吵开始,直到无休止的冷战,最后是他提出让这段感情结束,因为她已经和别人出双入对不适合每天再回到他身边演戏了。
她有些惊愕,因为她不知道萧云溪对她的行踪那么清楚。他当然不屑于去跟踪那样拙劣的把戏,是她太过张扬,有好多次他画完像去她工作地点想接她下班,都来不及和她打照面,她就坐上别人的车走了。
伪装的面具被揭开,她既恼火又羞愧,继而是最后一场歇斯底里地争吵,她几乎砸碎了房间里所有可以砸碎的东西,连同他最珍惜的作画工具,留下一地鸡毛,摔门而去。
他立于窗边,目送她上了那辆bugatti跑车。于是,她细心雕琢了自己这件“艺术品”,和驾驶位那个俨然不再年轻的“鉴赏家”比翼双、飞永结同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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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她离开的时候,我好像并不感到难过。”萧云溪将目光投往远处,好像在讲述一个不相干的人的经历,“我甚至还有点庆幸,她没有把我钱包里仅存的那几张欧元撕掉。”
鹿尘拿过小桌上醒好了的酒,为他斟满,“来,情谊都在这杯酒里,先干为敬!”
她举着喝光的空杯看过来,萧云溪欣慰地笑笑,也一饮而尽。
“后来呢?”鹿尘问,“你还没说,为什么要来木岭镇?”
“好吧,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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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得罪了谁,还是因为他给人画像的口碑越来越好抢了谁的生意,某天的傍晚,萧云溪正要收工回去,被人围住狠狠揍了一顿。
那天他怎么回到房东家已经全无印象,也并不觉得痛,只是浑身无力。可是到了深夜,他挺不住了,躺在阴暗潮湿的房间里,他的身心一起垮了。崩溃是由外到内的,有生之年所有的负面情绪一齐朝他涌来,如同海啸的洪水那样,瞬间将他吞没了。
这首先表现在他怕人,任何人,包括和蔼可亲的房东老太太。那是一种莫名的厌恶感,从视觉开始,到嗅觉、听觉、触觉,他的所有感觉,都无法和人保持正常的交往。刚开始,他还勉强可以走出房间去买些简单的食物,也可以强忍着周身不适与房东一家吃顿晚餐,但**的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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