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外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空气非常湿冷。于连宗将少女放在屋中凹形灶台边,点燃柴火,烘烤她湿透的衣服,少女仍处在昏迷中,白皙美丽的脸颊看起来有些冷艳。
等他和泽田和夫换下湿透的衣服后,泽田和夫一边叫他将少女的头盔和上衣取下来,自己一边从卧室的抽屉中取出一个布满灰尘的小箱子。
于连宗打住了,取下少女的头盔可以,但是解下她的外衣,那不就是像虎太一样占人家便宜了吗?轻巧坚硬的头盔被他从少女的头上取下来,流出一些海水。于连宗顺便将她盘曲的湿润头发分散开来,以便晾干。
接下来到了纠结的时刻,他对着少女的白色上衣犹豫了。这时泽田和夫提着那个小箱子过来,见于连宗还没解开她的外衣,催促道:“一个大男人做事拖拖拉拉,还不快解开她的外衣。得将她手臂上的子弹取出来。”
于连宗这才明白泽田和夫找箱子的意图,原来为了救人。不过他惊疑道:“前辈,这能行吗?”泽田和夫没有看他,打开一旁的小箱子,说道:“如果让子弹遗留在她的手臂了,时间久了肯定会发炎流脓。”说着拿出一把雪亮的小刀和一把镊子,转身将刀子和镊子放在木柴火焰上烤。
看来救人取弹刻不容缓,于连宗深吸一口气,将少女湿透的上衣解了下来,他转头将流淌着海水的上衣放在柴火旁烤,脸色非常尴尬难堪,因为那位浑身湿透的少女美得让人不敢直视,上身只剩下一件防护背心,锁骨肌肤白皙柔软,胸脯微微隆起。
“顺便将她的靴子取下来,给她盖上薄被,以防风寒侵入。还有就是你用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说不定等下她会疼醒。”泽田和夫蹲坐在她的手臂前的木板上,面无表情道。于连宗会意,马上去做,同时注意泽田和夫的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泽田和夫撕开少女手臂伤口周围的衬衣,接着用烧得微红的小刀在伤口窟窿周围将一些灰黑色的烂肉剔去,再深入挖除一些肉,用镊子轻轻将打在手臂深处的一颗子弹取下来,放在旁边的一个小盘子中。
期间少女由于手臂疼痛悠悠醒来,微微抬起头猛地朝于连宗脸上吐出一些海水。眼睛带有怨恨和痛楚地看了他一下,于连宗还未擦干脸上的海水,少女就昏迷过去。
看不出泽田和夫的医术还如此精湛,于连宗目瞪口呆,问道:“前辈,你也知道烧红刀口切除死肉的方法?”他在广州的时候见过这种救治伤口的方法。
泽田和夫身子微微僵持,若有所思道:“我当兵的时候去过中国,亲眼见过你们中国人用这种方法救人。”于连宗身子一抖,多少知道点老人年轻时的经历,他不自觉地把头望向挂在墙上的相框,凝望着老人年轻的模样。
泽田老人继续道:“我不是军医,是在一次行军途中看到的。”于连宗越来越好奇,泽田老人后来为什么发展到这个地步,会从事纳棺夫这份卑贱的工作?这时他把目光看着昏迷当中的少女,刚才从她口中吐出的海水带有温度,说明还活着。
少女手臂上的“小手术”还是无形中给她带来了伤痛,她苍白的脸庞显现几许痛楚。泽田和夫从小箱子中取出一些有些陈旧的白色纱布,缠绕在少女手臂的伤口处,看来算是完成了救人任务。虎太一直在他的身边安静待着,紧张看着他。
泽田和夫刚把那把烧红的小刀和镊子用布条擦干净,身子不自觉地晃一晃,机敏的虎太第一时间发出了关心的叫声。于连宗急忙走过去,看了他一眼,只见和夫眼神有些涣散,满脸疲惫,道:“前辈,我看你太累了,而且还淋雨,还是躺在床上歇着吧。”
泽田和夫重重咳嗽一声,手掌颤抖地在于连宗肩膀拍了拍,虚弱道:“你说得对,我淋雨后身体受寒,我需要歇息,接下来你看护她。”于连宗点点头,将他扶到卧室榻榻米床铺上,虎太自觉地跟进来,眼神忧郁地守护在主人身边。
待他躺下闭眼后,于连宗摸了一把额头,吓了一跳,非常滚烫,泽田前辈快要发高烧了。他看了一眼泽田和夫,发现他神情有些昏迷,嘴唇微微颤动。
于连宗不知为什么,此刻心疼这个好心善良的老人,不顾自己年迈的身体,抢先救治他人,也许是他早已知道淋雨后自己要发高烧,抢在高烧来临之前尽量救下昏迷的少女。他把泽田安顿好后,自己再处理其他的事情。
渐入深夜,海边的风暴还未停息,木屋外大雨下个不停,密集的雨水顺着屋檐嘀嗒嘀嗒地落在地上,寒风吹来,几片雨点被刮进木屋里,于连宗赶紧用木板挡着窗口处。
屋里灶间柴火燃烧得正旺,于连宗将泽田老人的工具箱收拾好,在铁锅里熬制生姜汤,叫醒沉睡当中的泽田老人,让他喝上几碗,这样身子便能恢复得更快。
于连宗自己也喝了几碗,以抵御风寒。那个少女仍还未醒来,躺在灶边的榻榻米木板上昏睡,不过脸色的痛楚减少许多。到了深夜,冷雨还未停下,于连宗也在灶边打个铺盖,很快入睡。
第二天一早,雨水停下来了,但强劲的海风吹得窗户和门板砰砰直响,于连宗被吵醒,刚翻一个身,被子外面的冷气迅猛侵入他的身子,天气越来越严寒了。
他下意识地望了一下灶间对面,少女继续昏睡,没有动静,从侧面看少女脸色渐渐红润白皙起来,脸颊轮廓有种曲线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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