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里有许多本是村寨里无所事事的青年,见简易木屋周围全是硕果累累的果树,在之前来这里后就去偷摘了,这次回到住处没事做,嘴又馋了,三五成群将周围的三华李树、枇杷树、荔枝树等的果实摘了几大篓,还没收拾老虎,可别亏了肚子,吐在地上的果皮成堆,引来一群蚊虫。罗定山和莫家东知道这帮无赖就好这口,为保持队伍的稳定团结,没有加以制止,只是不准摘取太多,他们俩也吃得撑死了。
第二天一早,打虎队吃饱喝足就朝虎穴进发,在知路人的带领下,翻过几个小山丘,走在山间的一个小谷底,路过这个小谷底,翻过一个密林就是老虎的巢穴,至于巢穴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很少人能看到。这里荒草丛生,气候湿热,每个人身上的衣服差不多都被露水沾湿,此外还要经受蚊虫叮咬,有些无赖想不到会受这等恶罪,心里早已打退堂鼓。
队伍又聚成一个圆圈,罗定山严肃道:“大家注意,我们已经进入老虎的领地,万事小心,按照事先的部署······”还未说完,右边的密林就传来一阵巨大的嘶吼声,在狭小的山谷间传响开来,震人心魄,老虎就在附近!队伍没法安静下来,开始骚动,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恐惧。罗定山面露凶光,狠狠说:“要是谁临阵脱逃,我就第一个开枪打死他”说着拿出一把精致的手枪。
山大王自语道:“这还有逼上虎山的。”密林中的老虎再次吼叫,意思像是不准外来者侵犯领地。带来的家犬起初不敢做声,后面一致朝密林大声狂叫。“出发”,罗定山发出号令。队伍分两拨人各自沿着路的两旁前进,三四个“敢死队员”领着家犬在中间走。
走到山丘密林的脚下时,首先眼尖的大头看到了站在山丘密林顶头的巨大虎影,大声呼叫,“在那,在那。”果然那个巨大虎影开始晃动,先吼叫几声,来回徘徊,看来它也怕人多势众。十几条烈性家犬并不畏惧身形比他们大数倍、凶猛度更高的老虎,怒眼狂叫,看来这架势一点不输于老虎。
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凶恶的老虎,部分无赖青年不自觉地往后退,有的甚至连刀枪都松开手。牵狗的那几个人的手直打哆嗦,身上直流汗,罗定山怒道:“都他妈地别后退,谁退我就打谁。”说着朝天空开一枪。
砰的一声,猛虎下山,十几条的家狗也挣脱纤绳,如猛犬出笼一样朝密林方向冲去。莫家东朝后瞪了一眼,举刀示威,这些临阵退缩的无赖倒是镇定许多。罗定山身手敏捷,果然是行伍出身,带领几个壮士闪到一旁,右手持枪,左手拿着匕首。
观察这虎犬相斗,莫家东则带领剩下的人将老虎围成一个大圈,伺机投掷利器。家犬展开锋利的牙齿,疯狂地扑咬老虎的各处,老虎抵挡不住群犬撕咬,跳来跳去。经过几番搏斗,已有几条家犬被老虎咬死,“壮烈牺牲”,罗定山瞄准老虎脑袋,放了一枪,谁知老虎身体急速扭摆,躲过了这一枪,反而打死了另一条家犬。
其余人都不约而同投掷手中利器,没起多大作用。老虎此时也遍体鳞伤,寡不敌众,转而咆哮一声,跳回深林,翻过山丘走了。罗定山看了看几条已经死去的家犬,毫不犹豫地下令往前追。
听到后山一片呐喊声和枪声,莫富贵以为老虎已被杀死,赶紧带着一些人赶往后山果园。莫仁江也想去,但没被允许,被要求带着书房里背诵诗文,这可不是于连宗能帮得了的。于连宗有空余的时间打发,他可不想错过众人抬虎尸的壮观场面,他瞒着在厨房酣睡的父亲,偷偷跟在莫富贵队伍后面。
他沿着小径走,右边就是绿油油的稻田,小径下方的小溪流汩汩流动,溪流旁边就是一片绿地,是牛儿们理想的食料。心情激动的于连宗加快脚步走,等转过一处山脚时,发现一个小女孩正在溪对岸的绿地上放牛,那个小女孩才六七岁那么大,拖着一个大竹篓,腰间插着一把镰刀,牛的身体是她的数倍大。
她艰难地牵着牛绳,想把牛牵到小溪。于连宗认得那个小女孩,岑香,寡妇李家凤的女儿。见她有难处,他在转角叫了她一声,岑香回身认出他,笑道:“快帮我一把”。于连宗跃身跳过小溪,用力把牛牵到溪边。于连宗一边把牛绳打桩固定好,一边问:“岑香妹,我把牛安顿好了,走,跟我去看虎尸去。”岑香睁大水汪汪的眼睛,道:“虎尸?是不是莫老爷的人把老虎打死了?”于连宗点点头,继续道:“不看就错过了。”然后在溪边洗手。
岑香看看牛,又看看身上的背篓和镰刀,委屈道:“我不去了,我还得给别人放牛,割芒草。”说完她担心地看了一下牛,害怕两样事忙不过来。于连宗看出她的难处,稍微思考一下,爽口道:“来,我来给你割芒草,你放牛,之后一起去看虎尸。”岑香笑嘻嘻道:“好呀,那就麻烦你了,阿宗哥。”
于连宗不是不想去看,只是想帮一下岑香的忙,当初她的母亲李家凤黑夜里渡他过江,送他回家。岑香毫不客气地把背篓和镰刀给他,顺便道:“阿宗哥,我不会把那晚你哭泣的事讲给别人听的。”说完俏皮地跑到牛那边。于连宗一阵脸红,用镰刀指向她,假装生气道:“小鬼头”,然后笑着在稻田边的山脚寻找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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