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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进退失据

姚平仲匆忙逃上北崖,左右寻觅找到了埋伏下的一千弓弩手。令副将清点了身边兄弟,也只剩下了一千三百余人。身边的五百亲卫,在这短短的路程上就损失了百余人,此一战虽小,但是却让这最精锐的一万宋军见到了铁浮屠的可怕。他们终于明白为何曾经争霸天下的辽国,居然在金国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之前从没有任何关于铁浮屠的情报,才有今日之失。心中唯有盼望王彦能够平安返回汴梁,将李纲通敌,以及金人的战法告知于陛下,方可早作防范。姚平仲寻了一块大石坐下,令小校解开衣甲。此时众人发发现姚平仲受伤甚重,为避免伤势恶化,只好将已被兵器戳烂的皮肉割掉,待其再行长出方可痊愈如初。利刃一刀刀的割裂身体,姚平仲只是抬头望着南方,两行泪水已然不知流了多少。

身边副将问道:“将军,若是太痛,我去寻些草药为将军敷上。”姚平仲缓缓摇头道:“我不是为身上之伤而哭,我乃是哭那些牺牲的袍泽。就在几个时辰之前,我们还在校场誓师,现在他们再也回不去了。”众军士闻言无不垂泪。就在此时他们发现远处草木攒动,知是金人搜山上来。姚平仲遂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手一会命士兵徐徐退向深山。

突然间他们藏身的北崖之下,卷起滚滚浓烟。原来完颜宗翰见久搜姚平仲不到,便心生毒计,下令士兵沿山放火要将姚平仲一干军士活活熏死。姚平仲等再无退路,身边有将士说道:“将军,我等先以水浸了衣袍,用以覆面可防止烟雾损伤我们的口鼻。“

姚平仲绝望的说道:”我等出兵之时,只带了三日的粮水。这孤山之上,又无水源,若我等以此法护住头脸。饮水必将受损严重,不出两****军不战自愧啊。“姚平仲沉声说道:”袍泽们,此时此刻。我等已无法可施。为今之计我等只有向死求生一途,集合众人之力冲将下去。或可有些兄弟能逃出升天,至于谁能活着回去,谁又以身殉国,我等各平天定吧。“姚平仲说完此语,心中深深自责,他身为大将,本该任何时候都无比冷静。因为众将士都靠他想出破敌或求生之策。而他现在心乱如麻、进退失据,心中惟愿一死以报君王。可恨自己贪慕功名,一心想要阵斩金国主。对金国所知却寥寥无几。连累了这一众兄弟。

于是众军士用湿布护住了口鼻。先将一些马匹排布队前,用利刃戳刺马股,马儿吃痛之下发足狂奔,为他们开道。不多时他们依然冲入了山腰处,穿过层层浓烟,当他们看清眼前的一切时候,姚平仲绝望了。原来金军放火之时已在山坡之上挖掘了大量的陷马坑。冲锋的马儿填满沟壑,也阻住了宋军前进的道路。此时一声鸣镝声响,一阵箭雨自侧翼飞射而来。宋军将士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射死了数百人。不知是否金军故意,姚平仲周遭并无箭矢落下。

伴随着宋军将士的哀嚎,金军将士从中分开,完颜宗翰缓缓乘马走到阵前,对姚平仲说道:”姚大将军,我早料你会搏命冲下。已在此地恭候多时了。“

姚平仲心中仿佛被浇了冰水一般,又一次落入了完颜宗翰的算计。他觉得,自己不过是对方随意虐杀的牛羊一般。心中的自信此时已荡然无存。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举起战刀徒步向完颜宗翰冲去。完颜宗翰左手轻挥,数只箭矢射在了姚平仲身前。姚平仲只得止住身形。余下的宋军将士只剩下二三百人,他们渐渐的退至一起,面带惊恐的看着金军。

完颜宗翰拿起挂于鞍头的宝雕弓,大声的说:”姚平仲,如果你们现在跪下投降,我可饶了你们的性命!“

一位副将气愤不过,大声喊道:”老子宁死不······。“他的降字还没出口。完颜宗翰便一箭射在了他的咽喉之上。这名副将便倒地而亡。完颜宗翰又大声问道:”你跪是不跪!“说完,又一箭射死了一名宋军。金军之中登时暴起了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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