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关系,下次你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担惊受怕。”
“我没有一个人,我告诉苏小墨了。”
韩楚动作一滞,他早发现了苏向暖有把天聊死的天赋。他把袋子给苏向暖,“试试看。”
袋子里是条吊带连衣裙,棉质,白色,绣着精致的暗纹。韩楚很喜欢给苏向暖买东西。苏墨和苏向暖偷偷讨论过,韩楚为什么对女生用品这么了解。最后两人得出结论,韩楚的女朋友不是白交的。此后,苏向暖再收到韩楚的礼物没那么高兴了。
苏向暖把吊带裙往自己身,“你觉得适合我?”
“当然适合——”话说出口,韩楚才明白她的问题。苏向暖的背满是严重的疤痕,小臂和胸口也有。他收起笑容,严肃道:“苏向暖,你的疤一点也不难看。”
“我知道”,苏向暖点头,“其实我也没觉得多难看。但只有我们俩个这么想。”
韩楚戳她肩膀,“管别人呢,你穿试试嘛。穿给我一个人看。”
苏向暖把衣服装回袋子里,“下次吧,我要回家了。”
韩楚拦她:“回什么家!你看校门口那阵仗,今晚肯定住我家。”
自从苏向暖和凶杀案的关系曝光,苏家小区门口总是挤满记者。小区安保措施好,他们进不来,竟开始疯狂地打电话,苏家的座机,苏向暖父母的手机,苏向暖和苏墨的手机,甚至有人把电话打到邻居家。苏向暖的父母实在不堪骚扰,每次新案件出现,都搬到韩家小住。
韩楚拉苏向暖到床,把她塞进被子里,“你先睡觉。看你这黑眼圈,都快耷拉到下巴了。”
苏向暖挣扎,“我去……”
“不许说脏话!快点睡!”
一般人睡着后都是呼吸绵长,苏向暖不这样,她的呼吸特别轻浅。她刚到苏家时,韩楚和苏墨常凑近听她的呼吸声,确定她还活着。
韩楚见她胸口的起伏渐渐平缓,又把地图铺开研究。苏向暖听见响动,悄悄眯起眼,偷偷看他。
韩楚盘腿坐在床边地,单手撑着下巴,神情专注又严肃,英俊的面容在阳光在璀璨夺目。苏向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总有同学让她转交情书给他。她轻声问:“不用处理吗?”
韩楚回头,撞她清明的目光,“你没睡啊。处理什么?”
苏向暖抬抬下巴,“下面一直立着,没关系吗?”
韩楚脸‘蹭’地红了,抓起地图挡在身前,“你你你!”
苏向暖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韩楚坐到她身边,“不是教过你了,不要让人尴尬。”
“我是故意的,我还生你气”,苏向暖翻身,背对韩楚,含糊不清地说:“下次不会这样了。”她的呼吸再次变得轻浅,最后几乎不见。这次她真的睡着了。
韩楚也涌起一股睡意。
韩楚知道自己在做梦。
天像滴进水的墨,漾开层层灰色。有雪落下,把嶙峋的石壁和远处的山峰都染成白色。雪站着两个人,一人穿大红色,发髻散乱,衣摆被血水沾湿;另一人穿暗红,一手持剑,正朝穿大红那人心口刺去。
韩楚挺长时间没做这个梦了。这梦每次都延长一些,从最初两人枯站在雪地起,至现在,他已从一个孩童长至青年。
床边桌有个小盒子,是陶实的礼物,苏向暖已经把它忘了。
窗外有风吹来,吹翻盒子,里头滚落出一块石头。石头浑圆,通体黑色,头有两丝艳红色,送男孩子显得女气,确实最适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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