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站着两人,一人正弯腰往门贴红喜字,另一个人背手站在一旁。干站着那人体型微胖,穿笔挺西装,挺胸昂头。两人听见声响回头,微胖那人惊喜地叫了声:“小夏!”
夏芷从梦醒来,死死盯着浅灰色天花板的雕花,黑长的卷发散在猩红的枕巾,给她白皙的脸庞染些许阴影。
她伸手向旁边摸索,猩红的床单随着她的动作流淌起来,静静地、慢慢地把她吞噬。
她知道自己正往下陷,陷入柔软的羽毛,陷入冰冷的木板,陷入坚硬的水泥。
接着坠落。
她拼命挣扎,她不能挪动半分,她只有无止境的坠落。
夏芷从梦醒来,直直盯着天花板。
天花板本来是白的,被太阳长年累月地晒的发黄。墙的墙纸也一样,淡绿底米黄和嫩粉色的碎花褪了大半的颜色。
夏芷摸了摸,床单是棉的,被罩也是棉的,绿底碎花,洗得发白。
床对面有把木头椅子,面铺着坐垫,和墙纸花色相同。椅子前是张写字台,桌空无一物又一尘不染。写字台紧靠窗户,光从窗帘的缝隙溜进来,在桌子游弋。
这是夏芷的房间。
这里曾是她的家,但现在只是她父亲的家。她的母亲在夏小初15个月时过世。
夏芷几步到了书桌前,探身拉开窗帘,阳光把大半个屋子染得金黄。
夏小初敲敲门,“姐,你醒了?”
夏芷穿件旧t恤,长度将将到她屁股,领口洗的有些松,露出小半个肩膀和一点胸部。她穿的清凉,身的痕迹自然没了遮挡,夏小初看见了,笑的很不正经。
“小朋友,要纯洁”,夏芷轻敲她的头,“爸班了?”
夏小初点头。夏芷径直从房里走出来。
“你不怕邻居看到哦”,夏小初忙去给她姐找衣服。
客厅铺着木头地板,墙是米白色的。最里是张老旧的布艺沙发,沙发前有方玻璃茶几。
客厅的墙挂了张全家福,是夏小初周岁生日拍的。那时夏芷还用着父母取的名字,夏妈妈也还在,全家人笑的很幸福。
照片里的夏妈妈漂亮的不像话,夏芷和夏小初长得很像她。夏芷阴测测地盯着照片,低声质问:“你们有什么资格生孩子。”
夏小初正翻箱倒柜,没听清她的话,“姐你说什么?”
夏芷抬高音量,“左边的冯爷爷年前去美国看孙子了,右边李奶奶白内障好多年,你让谁看我?”
他们的邻居几乎全是退休的老人。
夏芷和夏小初的爸爸叫夏志国,是残联的负责人。夏志国为人正直,清官一个,从工作起便住在这。小区不算坏,也没多好。
忙活半天,姐妹俩终于坐到餐桌旁,桌是夏老爸做的早饭。
夏芷问:“我怎么回来了?”
“姐你失忆啦,是赵姐姐送你回来的。”
夏芷‘哦’了一声,开始发呆。
夏小初放下筷子,“夏小姐你不是吧,你不是心绞痛么,怎么还失忆了。”
夏芷终于想起来,她的心脏出了问题,请长假休养。
夏小初赶着学,她走的太急,不小心撞翻个木墩。木墩有四十厘米高,面刻的吉庆有余,因为用的年份久了,润泽泛光。
夏芷过去扶起木墩。她刚蹲下,胃里的食物不住翻涌。木墩是夏志国的。夏志国只一百三十厘米,是个侏儒。
夏芷疾步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吐起来。
六初市的清晨总是雾气昭昭,这样晴朗早晨非常罕见。夏芷鹅黄色衬衫和棕色高腰裙晾在屋外的衣架,在微风轻轻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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