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我诧异地叫出声来。
“哎哟,别问那么多了,具体的情况要爸爸才知道,问他他也不肯多说。反正那场火救得及时,而且爸爸说损失很小,无足挂齿,我也就不再去想那件事了。有机会,你自己问问我爸爸啊!”小瑛迅即岔开话题。
但是,她的话却马上打开我的记忆,也是我此行来祠堂的最重要的原因。
环顾四周,我将自己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疑惑盘托出来。在我被救的那一晚,我分明记得安老师为我所做的一切,石碑上的血梅,金光灼灼的小虫......是的,小虫!
因狂流鼻血而被送进医院抢救时,我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昏迷状态,那段时间里,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一直金色的小虫,曾经在安家祠堂见过的那只金色小虫!
醒过来后,我没有向任何人提及,甚至陈申,我想,如果说出来,他们一定又认为我脑子不清楚不正常了。
那是一种很奇异的感受,仿佛隐匿多年的一种被压抑的记忆之门,忽然被打开,关于那一晚的回忆清晰得几乎跟刚刚发生过一样,就连安老师那白净而温和的脸犹在眼前。
“那是什么?”我说。
小瑛知道我说的是那只虫子。
“你真记得那么清楚?”小瑛问。
我点点头。
“那次火灾就是因那只虫子......这样吧,等爸爸从省城复查回来,你们见个面,你想问什么,让爸爸告诉你吧。”小瑛说。
看来,我今晚注定要失望而归了。
从踏进祠堂的那一刻,我就觉得这个祠堂与我记忆中的祠堂差距太大。记忆中的祠堂,是有灵性的,肃穆而庄严的,也是神妙而高不可攀的。
没想到,现在这里却是杂物堆积,灰尘密布,看样子是许久没有人打理与照应了。而且,此刻我与小瑛所站的屋子,怎么如此窄小而平凡呢?难道,斗转星移之后的物是人非的改变竟是这样大吗?
很是不甘心的我,四处转了转,想要找到点过去的蛛丝马迹,却无功而返。就连案条上的白烛,我也觉得不是记忆中的那种模样。
从前的烛身是粗壮的,白蜡是那种透明到晶莹的白。如今的烛火却很黯淡,烛身细长,颜色泛黄,一切,都是陈旧而没有生气的。
我从心底深深地叹息一声。
撩起深灰色的布帘,透过老旧的木窗格,能看到山下新屋一片虽不密集却温暖的灯光,与此时祠堂的古老与沉郁形成鲜明对比。
祠堂的地面铺了一层水泥,很平整,也不是记忆中的青砖地。
我踩在上面来来回回跺,一面低头自语:“原来的青砖地多好!怎么封了水泥?”
“你别这么用劲地跺!小心扰了地底的神灵......”小瑛忽然走到我身边,俯耳轻声说。
那话让我吓了一跳,停住了脚,呆呆地看着地面。
看我仿佛被吓住的样子,小瑛笑笑,但仍是一本正经地说:“那些青砖还在,只是,到了更重要地方去了......另外,我也一直不明白一件事,你的眉毛怎么跳来跳去?”
这个时候,我才蓦然发现自己的眉毛又开始不安份了!
我抬手“啪”地给了自己一嘴巴!
那响亮的一声把小瑛惊呆了!对于我这样的自虐行为,弄得她一头雾水,惊异地叫起来:“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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