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同平浪静的金陵城再次陷入了波涛汹涌。
同时几座府邸,此时笼罩在愁云惨雾之。
骆府的嫡小姐骆冰卿死了。
宫传出的消息是,建福宫的宫女们生了瘟疫,死者无数,除了侍奉殿下的宫女孙玉萧和临时被借至王贵妃处的胡善祥,无一幸免,全部陨命,其包括了儒人蹇玲儿。
黔宁王府的沐小将军死了。
沐府对外宣称的消息是,沐小将军在南山大歼蓝玉教匪众,终因失血过多,为国捐躯,追封从三品虎毅将军。
宫亦不平静,本来责令蕃乐安州的汉王突然要被朱棣削为庶民,若不是太子苦苦求情,恐怕蕃乐安州都成了一种奢望,夺宠无望的汉王乖乖的蕃,金陵城只余代为尽孝的汉世子朱瞻圻。
没有人去探纠南山一声巨响与骆氏嫡女之间的联系,没有人探纠建福宫瘟疫与骆氏嫡女之间的联系,更没有人探纠沐小将军与骆氏嫡女之间的联系。
当然,也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些豪华外表下的内幕,只是达到了一个空前的平衡。
蹇义伤心的不是女儿蹇玲儿的死,而是庆幸皇太孙为了颜面,没有说出女儿与汉王勾结行刺之事;
骆府伤心的不是女儿骆冰卿的死,而是高兴骆冰卿的死给骆家带来了更多皇太孙的眷顾;
汉王伤心的也不是自己的失宠,而是庆幸皇帝在发现自己私藏军队、药物和行刺朱瞻基后,竟然暗示太子求情,放了自己一马;
朱瞻基没有欢喜于汉王一族的没落,而是疑心骆冰卿的死亡,只在废墟找到了残存的衣服和钢钗,怎么能叫死亡?于是,开始了秘密的搜寻。
……
这是一座临时起用的墓冢,简陋朴实,没有什么陪葬品,甚至连祭奠的人都在第二日起杳杳无几。
少女没有成亲,所以不能入家族墓地;
少女瘟疫而死,也只得了一把骨灰,随着几件衣物,放在了棺椁之。
燕喃已经在“自己”的墓室里躲了七天了,她该感谢她的名义父亲,为了颜面,给她修了墓碑,后面还修了一个十几平的墓室,让她有一个躲藏之所。
她至今都想不明白,自己堂堂一个嫡亲的官小姐,紫禁城一等宫女,前几日还救了黔宁王府的沐小将军,最后怎么反转成了一个“活死人”,只能躲在自己墓里睡觉,吃自己的“供品”度日?当然,不包括她从一个盗墓贼手里讹来的三只烧鸡和一份酱牛肉。
沐老王妃做戏也未免太全套了吧?
正想着,突然听到墓外有稀索脚步之声,少女忍不住从墓里探出一只脑袋,想看看谁在自己“死”后还挂念着自己。
只见男子脸色苍白如纸,摒退了众人,不顾昨日下雨的泥泞,直接坐在了简陋的墓碑前,身体靠在碑旁,眼如雾晕,气息虚弱。
男子用手轻抚着墓碑,小心翼翼的模样,似抚摸着一个初生的婴儿和好的瓷器,轻声道:“我的身体还很弱,要和成神医回云南养伤,再来看你,可能得两年以后,对外宣称我殁了,是为沐家留后,求了陛下迷惑安南人的一个障眼法。”
“在山,我已经被你调戏了,你在那头儿若敢粘花惹草,我定会天入地不饶你,等天下大定,我定来接你。”
手抚着挂在腰间的虎形玉牌,柔声道:“我答应过你,你只要好好的戴着玉牌,我不去讨债,你却狠心的扔下了,你欠了我的,我定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从颈子摘下那枚铜钱,挂在了墓碑,轻泣道:“你求过我那么多次,我每次都做到了,这次换做我来求你,等我来讨债,这是你一辈子还不清的债,以前的我不想逼你,现在的我,无力逼你,将来的我,我会用事实告诉你。”
男子有些气喘的站起身子,似无意的向墓室走来。
少女忙缩回到墓室偷开的小脚门,隐在墓壁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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