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皮轻轻颤动两下,翻身,面朝里,背对他,蜷曲起身体,又沉沉睡去。
骋伟弯下腰,双手固定她的头颅,缓慢转向,让她再次面对自己。然后,他仔细观察面前尚未脱去稚气的脸庞,再次从中寻找小妞妞的印迹。
奇怪!再看她,嘴巴鼻子,眼睛耳朵,无处不像小妞妞。
是他的错,是他眼睛蒙尘,竟然没有在第一眼肯定她就是妞妞。他深深的自责。
他舍不得离开,打个地铺也能过夜。以前跟着妈妈逃亡,在国外求学,经常打地铺。
打开心桐布质衣柜,淡淡香气扑鼻而来,不是名贵香水气味,是女孩子身上特有的芬芳。
他心儿一悸,脸在发热。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女孩私人用品。
正眼打量衣柜,他傻眼,继而心酸。上端悬挂几件廉价外套,下面整齐摆放必需的冼换内衣,再无多余衣物,简朴得令人咋舌。
他推推另外两个房间,房门紧锁。他皱眉,出门,从附近的商场里买回来足够打地铺的枕头和被褥。
接下来,她很安静,但他在地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心一直悬着,担心房间里会传出奇怪的动静。
崭新的被子有股浓烈刺鼻味道,裹在里面,全身极不舒服,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骋伟立马起床。
他轻手轻脚地开门,在楼下小饭馆买些早点,回来看见她依然睡得很香,放下早点,悄悄离开。离开前不忘留下那个小绣包。它是她的,他不能抢走她的东西。
临行前,他再一次踏进她的闺房,注视她的容颜,仿佛昔日美好时光重新来过。
在梅镇的四年,是他人生当中最快乐的四年。
现在,母亲已经过逝,蔡老师三年前病故,妞妞完好无缺地找到。
他想安于现状,守着这个女孩生活应该十分快意。于是他一直动荡不安的心突然安定下来。
什么过去?什么报仇?已经无关紧要,只要妞妞安好,外公外婆安好,人生足够。
悦耳的音乐突然想起,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房间里的宁静。
周分秋来电,告之他父亲突发重病,生命垂危。让他不得不回去一趟。
她从睡梦中醒来。头重脚轻,全身软而无力。
很快昨天经历的一些片断在脑海里飞速地闪过。一杯又一杯,强装欢笑,在众人面前旋转。后来,后来呢?怎么没有半点印象?
她踉跄地走出房间,愣住,客厅里哪来的一堆被子?桌子上哪来一盒点心?
她迅速奔到另外两房间门口,猛烈地敲门,声音震天,却无半点回音。她心忽地一沉,沉闷的神经瞬间高度活跃起来。不是汪琪虹和胡音音,那昨晚留宿这里,把她家当成免费旅馆的又是谁呢?
她快速洗潄,换衣,拎起小包准备出门时,又是一惊,钥匙不见踪影。包里,厨柜里,可能有的地方,她翻上好几遍,无果,惊出一身冷汗,可怕念头一闪,莫非昨晚真有人在这留宿,锁匙被那个人带走了?
她有个冲动要换锁,又舍不得几百块锁钱,决定先去医院找同事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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