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保持着他出门时原样,东西七零八落,连厨房里的菜还是脏丂丂地睡在地板上。
他刚出门,她发现天在下雪,高兴地把桶里东西倒在厨房一角,找出小铲,跟上。
骋伟一股无名火直撞脑门,转身看到心桐乖巧地缩在他的身后,仿佛被他异常举动吓成傻瓜,怒气瞬间无影无踪。
这间房子乱成怎样?皆与他毫不相干。自己却反客为主,对房子主人指手划脚。难道是那五千元房屋压金给足了自己这种底气?奇怪有是,这女孩竟然一反常态地像个小媳妇,逆来顺受。
“我做饭吧。”他看看心桐双手。
“你会做饭?”她双眼亮光闪闪,却怯怯地低声问他,“那卫生呢?”像极了一个被人欺凌很久的可怜小媳妇。
“我来。”他气极,没好气地回她,“去把手弄暖。”心里暗想,吃完饭他就走人,她一个和尚总得挑水吃吧。想象她到时的恼怒模样,不禁轻笑出声。
“笑什么?”心桐迷惑。这人也太厚道,所有事情他一人承包,不怒反笑。是不是他家条件很不好?自己动手的习惯到哪里都改不了。
心理老师说,童年不幸,成年就容易心理障碍。唉,一个比她还不幸的孩子,她的同情心突然泛滥成灾。不在乎他是否回答自己刚才的问话,看着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一阵心酸。
她不由自主地走到他的身后,呆愣地注视他完美的后背,目光温柔出水。
“你家在哪里?”她鬼魅般轻语,声音沙哑,低沉,失去昔日的清脆悦耳。
“家在市郊。”他反射性回答。外婆家就是他的家。
“你父母干吗?” 低哑声音又沉沉响起。
“母亲走了,父亲做小生意。” 外公对他说父亲张诚开小店,小店生意很好,父亲自己从没有告诉自己干什么。
“真可怜!”她啧啧两声,又贴近他几份,呼出的气流拂过他线条优美的颈项,“家里还有几口人?”
这声音似乎来自千年外的一束幽魂,说得很清晰,听起来意味不明,骋伟恍惚遇到鬼狐精魅。
“什么?”骋伟倒吸一口冷气,谁?像鬼一样,走路不发声。
他猛一回头,正对上心桐柔情欲滴的双眸,眸光幽邃,墨黑色瞳仁里隐藏着深深的怜悯和关切。问清楚刚才那小鬼般梦语的声音出自她那张好看的樱桃小口后,震惊不已,小心翼翼地伸手触触她的额头,这女孩中了什么魔障?
“你怎么了?”他开口。
“你没事吧?”她反问。
“……”这回答令骋伟无语,“你恢复了,你来做饭吧,我出门把外面的扫把和拖把拿回来。”他干脆说,说完放下手中的活,逃离厨房,心桐那种眼神,那种语气让他受不了,有种她快要发疯的感觉。
骋伟走后,心桐在厨房里“咯咯”地大笑出声。刚才,是她记忆以来,最温柔的表现,却把一个大男人吓得像活见鬼一样乱窜。
流水的哗哗声自厨房里传来,抽油烟机响起来,锅和铲在交错,一会儿,香喷喷的气味在小屋子里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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