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拓延转而看着雪泠霄,他眼底隐忍着一丝悲凉,更多的是不舍和爱怜,他大致猜到雪泠霄是决意要逃婚,要离开他。
“今夜我不是顾将军,我只是悬清寺里还俗的小和尚,小和尚相思成疾,半疯半醒闯入草原,只想带走心上人。望拓延能成全。”顾芳樽看了看刀口,唯恐手中的刀碰到了雪泠霄的玉颈。
拓延只是痴望着雪泠霄的眼睛,看着她眼底对他的厌恨和冷漠,他清楚他已经失去了她,又或者他从来未曾拥有过她。
“你,带她走吧只是孤向来有仇必报,你劫走了孤的夫人,他日战场上,你得用血来偿还你欠下的债。”拓延低声长叹,最后望了一眼雪泠霄,转身朝翰儿朵外走去,他只觉胸口闷得慌,握着弯弓的手在发抖。
雪泠霄一声不吭地望着拓延的背影,这个神一样威武不凡的男子曾经闯入她的心扉,又亲自撕碎她曾经稚嫩的心,在她心灰意冷时又忽然想挽回她,而今终于肯放过她,十年的纠缠,这一刻就这样被他放下,可他是真的放下了么?雪泠霄有些不安
走到翰儿朵门口时,拓延背对着雪泠霄和顾芳樽,强忍着悲伤高声说:“孤的霄夫人为了守住清白和名节,自刎在贼寇刀下,孤已手刃贼寇,今夜风大雪大,让查达留下处理尸首,其他人都回去歇息吧。”
候在账外的将士纷纷领命退下,查达在不远处望着拓延的脸,他自幼跟随着拓延,从未见拓延如此沮丧过,拓延示意让他过去,他便谨慎地走到拓延身旁,不敢多问,更不敢多看,只低头待命。
拓延握了握拳,闷声长叹,闭着眼睛对查达说:“用马车将他们送出草原,若有人问起,就说是在替孤执行密令,不得私扰,违抗者杀。”
查达领命去备马车,拓延则静静站在门帘外的风雪里,顾芳樽身上的伤一直在流血,他实在支撑不住,最后昏倒在地上,雪泠霄走到翰儿朵门口,与拓延只有一帘之隔。
雪泠霄隔着门帘对守在外面的拓延低声说:“拓延,他流血太多,昏死了过去,今夜风雪太大,这样上路,恐他会死在半路上。”
“孤是人,不是神,孤也会嫉妒,若你不趁孤反悔前带他走,孤恐他会死在孤的刀下。你可知,明日就是我迎娶你的吉日?你再不走,明日进了孤的翰儿朵,你想走都难!”拓延仰面看着草原夜空中的大雪,忍泪低声回道。
雪泠霄此刻才明白拓延对她的情有多深沉,她回头看了眼地上的顾芳樽,转而对拓延回道:“谢谢拓延成全,我雪泠霄欠你的恩情,若有来生,一定当牛做马还你!”
此时,查达赶着马车来到了拓延跟前,拓延没有回雪泠霄的话,只是对身边的查达低声嘱咐道:“风雪太大,你路上要当心。切记一定要将他们送出草原。”
“小的谨遵吩咐。”查达领命,走进翰儿朵帮着雪泠霄将昏厥中的顾芳樽扶上了马车。
临别前拓延脱下身上的貂皮长袍,将长袍披在雪泠霄肩上,看着她轻声说:“一路上多保重,孤会去中原寻你。”
雪泠霄仰望着拓延的眼睛,忽而读不懂这男子眼底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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