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甲嘿然一笑:“你说这两女娘怎得不去他处,偏到咱家门口?就是吃准东家也是女娘,看不过就让伙计帮忙,那孙丫头妆个误伤,能让咱把她供到楼上”。
又说:“那白衣的也不是善茬,不知盯上咱家甚么,偏要闹这一场。再说也不是没人买她,这葬父了几个月,还摆在那,一点没臭,连个蝇子都没有,可见奇怪”。
叶小咬问道:“她咋不应了买她之人,就算是五两,也能有口薄棺了。再说卖了几月没人说么”,张小甲道:“有人问过,她说是想给父亲葬得厚些,若是有人再问,就哭得梨花带雨,旁边立时有帮腔的,骂那人毁人孝心,一些愚汉也护那女娘,反找问话人的麻烦”。
叶小咬回道:“这明摆了要掉金龟,胡大哥就算打赢,那女娘也不跟你走哩”,胡大儿听得烦躁,又嘴笨反驳不了,只得在一边干看。
只见银冠公子嘴角淌血,那柏女娘在一边哀唤公子,越发显得凄楚娇弱。果然又有一人,径直朝拿扇之人走来。
那拿扇之人见这人金冠玉带,又口称是将门之子,先赔着笑脸。柏女娘听得这人姓田名箭,排行十六,便道了万福。等拿扇之人和田箭一交手,就损手折脚,忙忙认输。
那田箭冷哼一声,扶起女娘,拿出大银来,说是家中小妹缺个伴随,柏娘子如此节烈,定能与小妹相和。那柏女娘怔了一怔,立时道谢,应承等葬了爹爹就去府上。
围观众人见这事已解,都渐渐散去。那原本陪着柏女娘的孙丫头嚷了句“柏姐姐你答应过...”,就被打断,只听那女娘正色道:“孙妹妹,今日多谢你相助,我先去葬爹爹,改日再叙”。
那孙丫头正要去追,却被几个闲汉拦住,又被摸了几把。还是嫣娘看不过,叫伙计们赶走闲汉,叫人去喊左近的孙寡妇来接人。
见那丫头哭哭啼啼跟孙寡妇走了,张小甲松了口气。胡大儿见柏女娘有了落脚处,心里闷闷不乐。还是小甲拉他去后院喝果子酒,睡了一觉,才放下前事。
先不提后院的张胡两人,只说这日小九对完采买的账目,和胡管事一起赶回来。谁知那管事半路肚疼,只得告罪,忙忙去寻方便之处。张小九等得无聊,却见隔壁巷子有几个黑影,围着个穿白衣的。
小九以为是泼皮讹诈路人,本要去救,又想等胡管事来,两人一起更保险。谁知那管事半晌不回,小九便悄悄躲到巷外,听那几人言语。
只听得一个黑影瓮声瓮气道:“三姐儿,我们兄弟五人助了你,还雇人吆喝,你才分这一星儿,恁得吃相难看”,旁边有人帮腔道:“就是,我借那银冠,除了押金,还要五两银哩,更别提这身衣裳,直直要我十两多”。
那白衣还未说甚,又一个油腻腻的声音道:“别的不说,我今日和那两人过了招,扭了腰儿,五十两总得有罢。那孙家丫头要缠你,还是我们赶开的”。
白衣被那几人逼得紧,吐出一句:“他总共才给五十两,我要进府,总得买身行头罢。再说等我攀上他,金银还不是召之即来”。
那油腻腻的声音说道:“远水救不了近渴,你也知我们这一行概不赊欠,还是钱银两清的好”。那白衣踌躇半晌,忽得作了悲声,哭道:“各位大爷,奴奴别无长物,这身子还要供那公子,等我当姨娘,立时奉上银来”。
那瓮声瓮气的不言语,油腻腻的却冷笑道:“你这人嘴甜心毒,将两个胞姐骗到瓦子,换得银子。又雇个老头装死,日日当街卖俏,还向那孙丫头打听王家酒楼,把那丫头骗得团团转。都说王家有狐狸,我看你比她还精”。
又说:“我赵老五在这街面上混,打探得各家密事,晓得你自三年前病好,日日闹妖,如今爹娘丧了,越发心黑手辣。等你进了府,哪还认得我们,那公子给你两锭银,都交出罢,不然就地肉偿,当是尝了个清倌人”。
那白衣嘤嘤哭着,交了银。等那五人走后,跳脚乱骂:“一群垃圾,等我进了田府,当了将军夫人,看不收拾你们”,又骂那孙丫头贱婢一个,卖豆腐的还想当妃子,挑拨自己和女主打擂台。
“我不当女配,只挑个最有兵权的男配,这副本还打不下去吗。还好之前存下几十两,又看过宫斗宅斗,明天买些红花迷香的,也算是填补道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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