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者们古怪的发现部落上最近出现的外来者跟着到了神庙,但他们没有出言赶人,他们对外人和对自己人的态度仿佛相差不多,都十分疏淡,甚至也没有对孩子们说些什么。
岛民们生存的态度就是这样古怪,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从不大惊小怪,甚至对外界的刺激置若罔闻,有时这种好似情感上的缺失令法尔达都感觉害怕。
她不确定大祭司是不是敏感地注意到了场中变化,但他今天所讲的内容却是通过图形来识别词汇,这不得不说很像一个照顾,只是安排者没有明言。
有两三次压抑而平淡的课程过程之中,法尔达注意到温迪的头转过来,视线隐晦又快速地落在她身上。
但随后她又极快地转过头去,将视线专注地投向那年轻的导师。
整个白天,祭司们的身影紧随着大祭司,以至于他就像被年老者看管住的犯人。
法尔达皱了皱眉,在那些年近古稀的老人们脸上是清一色的冰冷又枯朽的表情,他们对大祭司的话表面上仿佛遵从,但她注意到这是因为一切都处于秩序中,他们朗诵神篇时包含着某种肃穆又虔信的神态,当有人出现失误时,又会迅速又不客气地彼此攻讦。
信仰在部落里似乎处于一种极高的地位。
以至于整个白天不断穿插着陌生语言的祈祷和仪式。
在全封闭,没有窗的神庙里,他们引领着孩子们点燃了油灯,每个人必须手持一支自己的,这些古怪的仪式因为完全不清楚作用叫人觉得不安,法尔达也被分了油灯,但没有神像,也没有任何看上去用于祭祀的象征物,使她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孩子们和祭司长者们逐渐围成一个圈,大祭司没有参与,他古怪地沉默着,上了楼,在黑暗中他们跟随着前面的人缓慢的循环走着,温迪终于找到了机会插到了法尔达身后,她的面色不怎么友善,但在黑暗中也无法辨明更多。
“他说秩序在迷雾中丧失,所以岛屿成了时空的漩涡。”女孩压低音量。
“……还有别的吗?”
“还有我不叫温迪。”这句话是不耐烦地回复。
她们举着油灯进行了这段颠三倒四的对话,祷告声成为了她们最好的掩护,在慢慢的转圈中,油灯中的一些香料物质挥发出来,使人渐感平静。
但法尔达仍然不知道他们拜的是什么神,正常的宗教祭拜都有形体,但这里的人看来并没有使用这种方式。他们使用黑暗这种武器来营造和包装严肃诡异的氛围,又使用光线和香料物质来突破这种心理。
法尔达在心中琢磨着女孩传来的话,显然“他”是指的大祭司。而这句话从字面解释再浅显不过。
海底神殿焚烧中那些散落于不同时空缝隙的惨叫还几乎近在眼前,显然这片岛屿同它们的情况一样,如果事实是这样,这解释了大祭司的身份。
他们在时间上进行了交汇,在穿出海面还不够,她从海上的迷雾区中出,进入了另一个无法预测的境地。
她心中还存有许多疑问,但扫了一眼被年老者团团围住大祭司,她打消了直接去问,甚至使用武力的念头。
如果事实真如她想的那样,里图被囚在部落中,甚至失明,那对面一定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强大敌人,也就意味此时他们的处境尽管她尚不能察,但已经到了一种急迫又绝对糟糕的地步。
才会将里图逼到这种境地,甚至不能明言自己的身份。
法尔达将心中的警戒升至最高,同时想到堂兄的眼睛和状况,就感觉心中悬起了一道重锤线。
仪式在持续进行着,并没有因为她复杂的心绪而停止。
当油灯中那些物质挥发出来,烟气在缥缈中成形,一缕一缕在空气中显现,并且吸引了法尔达的注意。
那些烟气如活得一样在空气中像绳结一样相互缠绕,在灵活的不断分裂和碰撞融合后,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图案。
法尔达的眼睛睁大了。
警醒或者说惊醒,图案本身已足够她心起波澜。
半空一个巨大鱼叉还在不断成形、涨大。
重点在于,和那个伤了她的鱼人手中的鱼叉一模一样。而如今,在这个怪异的岛屿,她又看见这个东西的图案。
难道伤她的鱼人和岛上谜团的幕后都有同一个主使?
这邪异神明的力量不知不觉已经在不同时空织起了一个谜团,其关键的使人恐惧的地方在于其几乎无处不在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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