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的文学建立在两大支柱之上,一是儒家文化,一是道家文化,但在佛学传入之后,其实渐渐地也演变成了儒释道三家之言。
华夏文化有一种很强大的同化能力,佛学传入之后,因为儒道文化的影响,而演变出了属于华夏的种种专有的文化现象。比如参禅这种事。
而释家其实与一开始传入的佛道文化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
儒家的经典保存较为完整,但谁都知道,因为“焚书坑儒”那一遭,大多数被归为“无用”的书籍其实都遭受了灭顶之灾,而即使后人再度复原出来了,其实也不能真的保证完全无误。
所以在学习这些东西上面,需要付出的努力也非同一般。
学习时代久远的古文,会有许多的注释,而因为这些古人所做的注释距离现在的时间太长,也会有为这些古人的注释做注释的,而一层层的下来,其实做注的书也就太多了。想要说自己对这些文章真的有所了解,大概也需要自己把这些注疏都给看完。
当然,能够看完这些东西的人也都不简单。一般的人能够说自己精通一家之言就算是了不起了,而真正对于这些传统文化有一种全面性研究的人,通常都是被称为国学大师。他们学问渊博,为人雅正,或许有的人还比较固执,但也都是具有大智慧的人。
只是如同大部分人对于三家的观点都不太熟悉一样,很多人对于国学大师和所谓的文豪都是没有办法分辨得出来的。
就像是李雪澄和葛青,他们被称作大师乃至于文豪,但他们与国学大师又是不一样的。即使文豪也涉及学习国学,但这两者并不能完全混为一谈。
李雪澄作风更像是古人,或者说因为从宋代末期诞生了姜宏开始,这样的带着古意风雅的行为作风就已经深深烙印在了华夏人的骨子里。而且李雪澄对于传统文化的研究也算是深刻的,但他还不能被称作国学大师。
对国学了解一二,不能说是真的贯通古今,李雪澄还有一众的与他同时期的作家,都不敢自诩是国学大师。
真正能称得上是国学大师的人,学问、人品缺一不可,还得是公认的能够担当得起这样的称号,这就十分不容易了。
华夏当代称得上是国学大师的人都是硕果仅存的几人,而文和就是当代的国学大师之一,也是最为著名的一位大师。他更是柳枚的老师,曾经出现在新概念作文大赛上为选手颁奖。
而如今这位享誉世界的大师病倒了,一时间他的家门也是门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显得热闹非凡。
柳枚作为文和的弟子之一,暂时请了假放下了自己一直没有办法放下的工作,前来照顾文和,也帮助自己的同门们一起招待客人。
虽说感谢这些人记挂着文和老师,但柳枚实际上心里是埋怨他们不合时宜的出现拜访,还固执地想要进入房间内去看文和。
文和本就年岁已高,而这次也是病来如山倒。原本仅仅是小感冒,现在却也迟迟不见好,引动了早年的旧疾,如今是缠绵病榻,看这情况只怕是下一刻长辞也说不定的。
而一批批前来看望的人总是打扰文和,让他在不舒服的时候还要强颜欢笑的招待这些客人,柳枚心里看得痛极了。
白楚海难得的让自己早一点下班了,刚下班就直奔这里,他也猜得到柳枚现在的状态一定非常不好。
但可惜,他来的时间有些不凑巧,柳枚正好是被文和叫了进去。
白楚海将自己准备的礼物给了文和的家人,小心地在文和先生的家人带领下到了文和的房间。说了自己是谁,得到了文和的允许后,白楚海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原本白楚海是个严肃的人,但是面对现在似乎苍老了不少的文和,白楚海反倒是笑得很灿烂:“小子来看先生,如今先生可还好?”
“阿海现在可不能叫小子了,”文和手里颤巍巍的握着柳枚的手,“小枚在你身边我放心。你们就都学学阿海,我可不觉得自己哪里坏了,你们就是太小心了。”
文和说话的声音还很清晰,没有半点前些日子的混乱。上次文和休克的事,可是让他们吓得不轻。对于现在文和貌似轻松些的表现,柳枚心中又是一酸,但她还是遏制住了自己流泪的冲动,转而笑道:“老师是精神,可得赶紧痊愈,来年春天,我们还能一起去郊游踏青呢。”
“那行,小枚还喜欢燕子风筝吗?过几天就让你们都聚在一起做风筝。”文和喜欢春天,眼睛都变亮了。
“先生看着也是大好了,现在先生能自己动吗?要是先生也觉得好,我们带您出去散散步可好?”白楚海走到柳枚身边,一起握住文和的手。
文和瘦骨嶙峋的,因着病魔折磨,现在又是清减了不少,手又干又凉,白楚海握着文和的手不敢有半点颤抖。
文和摇头,道:“我现在没什么精神,你们开窗让我看看就好。要是有孩子玩闹就好了。这些天陆陆续续来这么多人,我知道他们是怕我闭上眼睛再也睁不开了,想多看看我。就是那严肃的脸,看得老头子也好生无趣。我精神不济,也招待不好他们,小枚,以后要是再来些人,你们要招待好了他们。”
柳枚应下文和的要求,白楚海还没有来的时候,文和就把门下的弟子都给一一叫进来说话了,这让柳枚十分担心文和是否要放弃了。但现在听文和说话,还是有几分精神,不像是要放弃求生,也稍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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