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职员回过头注视着对方，神情混杂着一种奇异的惊奇和轻蔑，他挑了挑眉毛：“……引发战争的，可不仅只有那些无法被追责的外星人。”

“你是说——可他们是……他们是为了美国……为了美国战斗。”他磕磕巴巴，皱着眉头，“——甚至还有队长，队长他曾经为了美国牺牲过。”

“既然他们为美国战斗了一次，”政府职员慢条斯理的正了正领结，“……当然也不会介意第二次，不是吗？”他的语调拖长，带着一种感叹，意外的讽刺，“——为了美国。”

……

“喔噢——”阿芙拉抖了抖手中的稿件，扬起眉毛，整个人恢复了原本应该有的神采飞扬，“你确定要发这个？”

“不好吗？”多洛雷斯偏过头看她，她正在清理桌子，试图把黏在桌面上半融化状态的方糖弄起来。

“——言辞是不是有点针对性太强？‘超级英雄们必须明白，即使钢铁侠能够一力赔偿受损的建筑，社会净损失还是不会有任何的改变——钱并不能挽回一切，大多数时候，它只能慰平最基础的，也是最表面的伤痕。’”她读了其中一段，然后停下来，“我早就想问了，你是不是格外讨厌斯塔克？”

“……当然不是。”多洛雷斯弄掉了那块执拗的方糖，“我是一个客观的撰稿人，对于社会事实保持着一贯客观的态度。”

阿芙拉耸了耸肩：“但是不可否认他是个好人——他把一堆外星人送进了那个黑洞，救了整个纽约。以前我一直不太喜欢斯塔克来着，但是老实说，现在我对他有所改观。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勇气和自我牺牲精神的。”

“是的。”多洛雷斯说，“我对他也有所改观。所以你就得到了这一篇言辞克制的稿件。”

“……”阿芙拉一脸复杂，“你果然很恨他。”

多洛雷斯不置可否：“我只是试图站在社会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阿芙拉。”

“好吧。”阿芙拉摆了摆手，不甚在意的转移了话题，“我说，你为什么不客观一点搬到更好一点的地段去？”她嫌弃的环顾着周围，“看这狭窄的楼道——还有糟糕的绿化，上帝啊，我们竟然活在同一个纽约，这真是不可思议。”

“我需要钱。”多洛雷斯说，“我不喜欢贷款，可是大学学费太贵了。”

不贷款+学费太贵=省钱买房。……这逻辑谜一般的有道理。

——你那死去的伯父不是给你留下了大笔的遗产吗？

阿芙拉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她及时刹住了，她和多洛雷斯认识的时间非常久，深知多洛雷斯不喜欢别人提到那些事情。

“——也许你可以辍学。”阿芙拉机智的开了一个玩笑。

多洛雷斯抬头平静的看了她一眼：“我正在考虑这件事。”

“……？！”

“太麻烦了，”她说，“而且意义不大。”

阿芙拉挫败的揉了揉额头：“……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你以前就是因为逃课太多被退学……”

她们两个人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事实上，纽约上层的圈子就那么小，小学，初中，高中——这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怪胎小姐深入贯彻了“只要胆子大，天天放长假”这句名言，最终喜闻乐见的在高中被经验丰富的教导主任逮住，几番斗智斗勇被开除出学校。

——令人叹为观止。

然后？然后她就换了更温和的逃学方式，转到校风松散的中城高中，声称身体虚弱长期卧病。

……真是见了鬼了。

她当年怎么会想着拉这种毫无责任意识的混蛋参与她创办杂志社计划呢？

除了最初给予了茫然期的的她一定量的建设性意见，这家伙可是什么都不管啊！

“你需要我借点钱给你吗？”阿芙拉·不差钱·小甜心·密歇根贴心的问。

“谢谢，不过我也不喜欢借钱。”

“你在钱财方面保守的就像一个上世纪的老太太。”阿芙拉翻了个白眼，“其实你只是找借口不想上学对吧。”

多洛雷斯弯了弯嘴角。

“说起来你还真好运——”她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摆弄着做好的指甲，懒散的像一只家猫，“昨天恰好没有和我一起去市中心……”

抹布覆盖在桌子上，多洛雷斯垂下眼眸，若无其事应了一句：“是啊。”

昨天——昨天发生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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