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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入V万字大更

白狼也存了也坏心眼,狼崽子鬼主意多,它想的是等墨翎走了,它再把这骡子给吃了,自己把骡子给吃干净了,回头就往山里一躲,任墨翎怎么摇铃铛它都打死不出来。

狼是墨翎养的,它一撅屁股墨翎就知道它要拉什么屎,于是墨翎悄悄在骡子身上定了一张符让白狼只能守着不能靠近,一旦靠的太近,那符纸就会喷出蓝火把白狼的毛给烧了。

墨翎他们才走开了两三步,果然身后就传来一声狼的吃痛哀鸣声,再一闻,空气里好像还有一股皮毛被烧焦的味道。

白狼爪子上的毛被骡子身上定的符喷出来的蓝火给烧了个精光,眼下那只爪子的毛全被烧焦了,比换毛的时候稀稀拉拉秃毛还要难看。

白狼委屈地卧在骡子边上,再不敢动什么歪心思了,好像皱着脸上两弯无形的眉毛,小媳妇似的委委屈屈不停去舔着自己被烧焦毛发的爪子。

冯远宜把手上的拂尘一甩,佩服道:“可以啊守坟的,真有你的!”

三人从上次常玉他们挖的盗洞下去,这个盗洞离主墓室近,一下去再绕两段墓道就能直接抵达主墓室。

黑灯瞎火的,冯远宜擦了火柴点起灯笼,又把灯笼交给了墨翎,“这是你老巢,地盘你熟,你带路。”

墨翎没吭声接过灯笼第一个跳下了盗洞。

墓道里有蜡烛,墨翎提着灯笼一路把墓道的蜡烛给点亮。

冯远宜手里捧着罗盘,捕风捉影地说:“等等,我手里的罗盘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墨翎转身问:“有什么不对劲?”

“指针不对啊,咋一直东南西北瞎几把转呢?不对劲,忒不对劲了,要不咱们等天亮再进去啊?”

墨翎白了他一眼,说:“无论什么罗盘到这个墓里就没有对劲的。我定了扰阵符在墓穴眼,所有的罗盘在墓里都不灵的,别瞎折腾了。”

冯远宜把罗盘往道袍袖子里一收,“我说呢,上回也是,咋我这罗盘在外面好使,一到了里头就跟屁嗝住喉咙一样不顶用了呢。”

“嘘,你们听见没有?”常玉时刻摁着腰间的枪,警惕地说:“好像有什么东西的哭声,呜呜的……”

墨翎抽了抽嘴角,“那是墓道里的风声,夜间风大,风从山顶一直跑到山谷里去,这墓建在半当,一到晚上墓道就会被风擦出呜呜声。”

墨翎有点无奈地说:“你俩能不能别这么杯弓蛇影,自己吓自己?”

墨翎脖子上挂着两壶黄酒,是从李铁匠家里借的,一壶准备给自己烧菜使,一壶准备一会祭大粽子作法用。

“一会你俩见了大粽子别鬼头蛤眼的,你们拿了他的戒指他本来就来气,再看见你俩这么咋咋呼呼就更要来火了。”

冯远宜点头如捣蒜,“姑奶奶你说咋样就咋样,我和常玉就指着办完这桩差事平平安安出去。算我俩倒霉,不小心惹上大粽子,你和大粽子熟,一会你替咱们在那位老哥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叫他别再缠着咱哥俩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做鬼得想得开才能好转世投胎哇。”

“我跟那粽子不熟啊。”

冯远宜可不信,“你不是五岁起就一直替他守灵,就是一个瓦瓮里的乌龟和王八十几年下来都该待出感情来了。”

“真不熟,你见过大活人有事没事开人家的棺材和人家说话聊天的吗?”

“……”

三人走到主墓室的门前。

常玉说:“你们听,真有声音。”

“啥声音啊,不就墓道的破风……”冯远宜说:“哎我操,这门缝里咋还一闪一闪冒绿光,里头也养了狼啊?”

三人冷不防的打了个哆嗦,墨翎也有些怕了,“不是狼,是绿毛僵尸身上的萤火……”

话音刚落地,主墓室的两扇石门就“砰”的一声从里往外砸飞开来,一阵又腥又臭的邪风瞬间扑灭了墨翎手里的灯笼。

“哎我操,啥情况啊?”冯远宜被什么东西砸得心口钻心的疼,眉毛眼睛鼻子全皱到一起嘶着冷气,往胸口一摸,好像是一块木疙瘩。

冯远宜刚要抄起木疙瘩低头去看,就“啊——”的失声惨叫起来,“谁的手掉了?手……还在动……”

第十二章寿海将军墓(4)

墨翎太熟悉那种咯吱咯吱的关节抖动声了,手里的灯笼被墓室里刮出来的腥风给吹灭了,但墓室里的长明灯没有灭,她借着幽幽的烛火以及绿毛僵尸身上发出忽明忽暗的绿光摸到冯远宜那里。

墨翎抓住冯远宜的手,触摸到了一节咯吱咯吱抖动着的木偶手臂。

冯远宜吓得已经脱了鞋去掏脚底折好的符咒,满头大汗地说:“墨翎,这是个啥?吓死老子了,这个木偶手臂咋像活人的手一样会动?”

墨翎心疼的垂着眼睫对那节木偶断臂说:“咋成这样了,你妹子呢?”

残破的木偶手臂咯吱咯吱的抖动着,勉尽全力去指着主墓室。

墨翎转头看了一眼绿光频现且光芒越来越强烈的主墓室,不好,那个千年大粽子已经要从棺材里起来了!那口黄杨棺材里伸出两只僵直脓烂的冲天手,手指像蠕虫一样挣扎扭曲着,指骨关节与关节之间根本就像是错乱了一样,哪里还是正常根根笔直的手指?

“我日你妈,千年……大粽子啊!”冯远宜手指指着墓室的那口棺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哆嗦,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冯远宜使劲搡着墨翎,“你快把戒指还给他啊!哎哟我去,大粽子要疯啦!符呢,我的符呢?”

冯远宜吓得连鞋底刚掏出来的符纸都抖掉了,眼下屁滚尿流地满地找自己的辟邪符,“常玉,你快把镇邪符贴到身上,千年干货啊,咱们小命要紧,赶紧贴啊!”

整个主墓室实在太臭了,空气里到处散发着尸体腐烂的酸臭味,又腥又臭又冲,腐臭味钻进人的鼻子里叫人直恶心干呕。

墨翎觉得不对劲,这个元代绿毛僵尸快一千年了都没烂起来,怎么这会自己离开了个把月他就一下烂得连脓水都出来了?况且这还是数九寒冬,一般家里吃的海鲜干货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也不会烂呀。

墨翎走的时候绿毛僵尸身上的绿光还只是微微的,眼下绿光十分刺眼,说明他的尸身已经高度腐烂,还生了好多的蛆虫,这绿光便是蛆虫在蜕变为成虫时候蜕下来的壳粉发出来的。

墨翎把童男木偶的断臂收在自己的花袄兜里,取下脖子上的两罐黄酒,准备马上开始作法。

常玉往自己的心口位置贴了一张黄符,又准备把剩下来的三张黄符拿去给墨翎。他知道墨翎镇灵的本事大,他只是凡夫俗子也帮不上什么,拿着三张黄符在一边,却根本找不到见缝插针的时候把黄符给她。

她摆行头、斟黄酒、点香烛、烧符纸,手脚利落,一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十分畅快,就是冯远宜看了都是目瞪口呆地说:“行家啊!”

冯远宜掸了掸道袍前襟,敛衽盘腿在地上打起坐,端起手掌立出两指,闭着眼嘴里喃喃颂念往生经。

墨翎脖子一拧对常玉说:“常玉,一会我往戒指上洒上化了符纸的黄酒,你一鼓作气把戒指套到大粽子的手上,记住,动作要快!我摆的阵法只能镇得住绿毛僵尸一小会,要是这期间你没把戒指套回他手指上,咱仨今天可全都得给大粽子陪葬!”

冯远宜掀开半拉眼皮,一听小命攥在常玉的手上,求爷爷告奶奶的和常玉说:“我的爷,听见了吧?咱仨的命可全都仰仗你了啊!”

常玉接过墨翎递过来的戒指,没来得及仔细看清上面的红玛瑙,墨翎就端着一碗烧了黄符进去的黄酒,拈着兰花指蘸了一点黄酒往戒指上撒。

“就是现在!”墨翎大喊,腰间的探铃开始疯狂震动。

常玉一额头的汗,根本就是脑袋全蒙的状态,腿脚不能控制的拔腿就往主墓室里冲。

好臭,这大僵尸身上烂脓的恶臭比千年的生蛆茅坑还要臭!

常玉几乎是捂嘴干呕着跑到黄杨大棺材旁边,还没等歇上一口气,他脑袋往棺材里一探,差点把喉咙里涌上来的呕吐物全喷在绿毛僵尸身上。

满棺材的蛆,绿毛僵尸身上没有一处不是蠕动着恶心的蛆虫。

绿毛僵尸脑门上的符纸已经快被他身上的脓水全泡烂了,符纸马上就要失灵,难怪他可以咯咯剧烈抖动全身,像是随时要从棺材里跳起来一样。

常玉竭力忍住喉头的那股恶心劲,手里捏着戒指转头去看绿毛僵尸的那双朝天手,一看,真是连去年的年夜饭都要从肠子里翻上来了。

这僵尸的手指也不像是手指啊?指骨关节就跟没了一样,眼下僵尸的手指就像滑不溜丢的大蚯蚓,又像天津的□□花,胡支麻花儿的全拧巴在一起,这戒指可咋带进去啊?

墓室外墨翎拼命控制着暴动的探铃,破嗓大吼:“快把戒指给他戴上!”

常玉心想实在没办法了,要是不套,他们仨可能真就得死在这乌漆漆阴丝丝的破坟墓里了。常玉干脆就把银牙一咬,想象是小时候去田里摸泥鳅,硬着头皮捏着手里的戒指去摸绿僵尸的手指。

那绿僵尸的手指上满是脓包和脓水,常玉一触碰挤压,脓眼里的脓水便汩汩地流出来,上面还有许多活着的蛆虫,小米牙似的在绿脓水里扭动撕咬着僵尸的腐肉。

常玉拼命地去打开僵尸手指上的结,简直越解越乱,那活泥鳅似的烂脓手指根本就没有骨头,里头的骨头都被蛆虫吃光了。

“解不开啊!”常玉急得连额上一颗咸汗珠流进眼睛里,眼睛辣的那样疼都顾不得眨一下。

墨翎和冯远宜的命都在他手上,一个是他这辈子至今为止心底唯一可以遑论喜欢的娘们,一个是打小从穿开裆裤起就一起混玩混闹的好兄弟,这两个人哪个都不能死,他们仨甚至连一场彻夜的促膝长谈都没有过,也没有彼此好好了解过对方。

不能死,什么都还没有开始,绝对不能死……

这厢墨翎快要控制不住手里的探铃了。

她不知道探铃一旦失去自己的控制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这串铃铛已经传了一千多年,从来都是由她这一脉的族人守护。这是一串很有灵性的铃铛,能净灵、能探灵、能感灵,能化经,所有往生的灵魂都可以经由这一串铃铛筛滤出它们的怨气和仇恨。

但它同样也是世间至邪之物,一旦失去人为控制,就会露出它本来的恶。

墨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收回了铃铛,阵法已然破了,她只能叫常玉赶快从墓室里逃出来。

“常玉,快跑出来!”

常玉的手还在滑溜溜的僵尸手上摸,咬牙说:“不行啊,还是解不开……”

“阵法已经破了,僵尸镇不住了,你快出来!”

“我了个大x,不早说!”常玉一下把滑溜溜脓水跟鼻涕一样粘稠的僵尸手指丢开,在地上连摸带爬地起来,奋力往外跑。

冯远宜一听阵法已经破了,连忙睁开眼睛从地上跳起来,一睁眼就看见浑身烂脓的绿毛僵尸从棺材里一下弹了起来,身上甩溅出好多粘稠的脓水和活蛆。

“常,常玉,后……后面!”冯远宜的手剧烈抖动指着常玉身后。

常玉一个劲往外跑,“后面?后面咋了?”他扭头一看,妈呀,绿毛僵尸一下就跳到了他身后。“我日你先人,冯远宜,早不说!”

冯远宜金鸡独立抬起单腿,弓着背一下把脚上的鞋给拔了下来,一股脑倒出鞋底里所有的辟邪符,捡起黄符,用拂尘一张一张地往墓室里面打。

其中一张黄符刚好在僵尸跳起来的时候打中僵尸的膝盖,僵尸的双脚落在地上,莫名其妙地机械低头去看膝盖上插了个什么玩意。

常玉趁着这空挡一下离僵尸又跑远了一些。

僵尸回过神来,生气地继续弹跳着追常玉,常玉大声哀嚎:“没用啊!什么狗屁辟邪符,鬼画符还差不多!”

眼见着僵尸马上要拎住常玉的西装领子,常玉灵机一动,这僵尸不是要取回戒指么?那他把戒指还给他呗。

常玉把手里紧紧捏着的戒指一下往身后用力抛去,一边跑,一边回头看那枚戒指到底会抛落到什么地方,他希望抛的越远越好,这样一来僵尸蹦跳着去捡戒指,他就可以趁机跑出主墓室了。

一个玉石破碎的声音在墓室里无限放大,常玉一下蒙住了。

那枚戒指直直砸在墓里的大石柱上——碎了……

碎了……

常玉根本不敢回头去看绿毛僵尸此时此刻的脸孔,他只感觉这回是真的要死定了。

他砸碎了这只大粽子千年以来最重要的东西……

冯远宜嚎丧式一拍大腿,绝望道:“得,都得死,都得死!戒指都碎了,咱们拿什么还给那只绿毛怪?常玉,关键时刻不带这么坑你兄弟的啊!”

冯远宜发出悲天悯人的哀嚎,默默为自己先颂念起渡亡经。

奇怪的是,炸毛的绿毛僵尸没有马上发狂扑上来,而是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掐出了喉咙,喉咙吱吱地不停发出痛苦的怪叫。

墨翎定睛一看,自己的童女木偶正坐在绿毛僵尸的肩膀上死死掐住他的喉咙。

墨翎几乎要喜极而泣,她刚刚还一直问童男木偶他妹子去哪了,原来童女木偶鬼精鬼精的躲在角落里正瞄准时机朝绿毛僵尸发动进攻。

童女木偶因为自己的兄弟被绿毛僵尸弄碎了肢体,这半个月来既怕又恨地一直躲在墓室的角落里等待报仇的机会,眼下她趁着绿毛僵尸一心追赶常玉无暇顾及身后的时机,一下飞到僵尸的肩膀上,两只木偶手臂像被激怒的蟹钳一样死死掐着僵尸的喉咙不放手。

常玉趁机逃出墓室,一下挂倒在冯远宜的身上,浑身虚软无力却马不停蹄地说:“快跑啊!咱们快跑!”

墨翎的耳边再次响起那种咯吱咯吱的木偶关节抖动声,她知道童女木偶也快不成事了。

她看着正在和绿毛僵尸殊死搏斗的童女木偶,木偶坐骑在僵尸的肩膀上对她凄怆的露了个笑。

墨翎的心一阵被钻孔的疼,那是这辈子陪伴她最长最久的一双行头。

他们是木偶,不会说话,只有表情,他们已经存在了一千多年,期间换了几百代的主人。传到她这一代,她依旧像她的先祖们一样穷困潦倒,守着这个亘古不变的坟墓,平时只有这一双木偶对着她哭对着她笑,陪着她甜陪着她苦。

她是那么寂寞,寂寞到觉得一对木偶都能在她漫长孤独的守灵时光里带来一丝温暖,而这温暖也是唯一的。

童女木偶向死的笑容彻底触动了墨翎,她决定要留下来和她的行头一起打倒这只千年老僵尸。

就算是她祖宗的恩人又怎么样?别说是祖宗的恩人,就是祖宗现在变成了六亲不认的老僵尸,她也照打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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