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是,就在草鞋道人替他算完命的第二天,他就遇见了他命中的桃色劫数。
那个女人策马扬鞭飞驰在街道上,险些让她的马蹬伤了他的五小崽子。
他原本只是懒懒散散的坐在车上等着小五去路边摊上买完糖炒栗子回来,没想到小五险些被女人的马蹄蹬得一命呜呼。
佟大帅怒发冲冠的一脚踹开车门,下了车,把五小子从地上拎小鸡一样的拎了起来,刚要掏出手/枪教训教训马背上的女人,谁知那女人却安坐马上,连个下马道歉的意思都没有,还趾高气扬傲慢无礼的质问他:“你是这小子的爹?”
佟大帅也不知自己当时的脑子究竟是怎么个回路,被女人身上火爆辣椒似的气势愣是压得连手里的枪膛都忘了上。
他皱着眉,打量着眼前这个年约三十余,却保养得极为娇媚绰约的女人,缓缓地点了点头,微微出神道:“我的崽,老子的种,婆娘你想咋地?”
女人的皮肤很白,近似雪一样的白,乌发简单盘在脑后,流水一样的美人肩,耳后流畅的曲线一直起伏落错至她丰满傲人的胸前。
佟大帅尚且还在色迷攻心的时候,谁知那女人抬手朝天扬鞭就是往他身上狠狠一抽,脸上怒火窜天的骂道:“臭不要脸也配当父母!?孩子才多大,你就由着孩子在街上胡乱瞎跑?这路上车来车往,也没个人看着,孩子出了事,便全赖别人头上?头一个罪魁祸首就是你这种缺心眼不尽责的父母!”
佟家的两个男人一时之间都傻住了。
佟大帅傻是因为懵逼,这女人刚刚是在说什么?她好像是在骂他缺心眼……
而佟小五傻是因为面前这个挥着马鞭的女人不仅狠狠抽了他老子一鞭子,还把他老子当街骂得狗血淋头!
他老子可是北平城人人闻风丧胆的佟大帅耶……
佟小五的嘴巴已经张的能活活吞下一个生鸡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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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大帅第一次降不住一个女人,哪怕这个女人已经被别的男人睡过还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但他就是无可救药的深深陷了进去。
佟大帅的年纪已经不轻了,老大今年刚好二十,被他丢到军营里好好磨练,脾气性子刚硬得和他如出一辙;老二是个风流才子,小老大两岁,佟大帅最烦这个儿子,天天文绉绉摆弄什么酸腐文章,佟大帅骂他臭显摆,老二还会辩白两句:文刀笔枪,嘿嘿,那威力和您扛枪打炮不相上下。老三老四三两岁的时候就折了,剩下一个老五最小,今年八岁,这也提醒了佟大帅,原来他上一个女人死了已经有八年了,而他也已经八年没有娶媳妇了。
偌大一个帅府,天天臭气烘烘全是男人味,佟大帅有时候真是连脚都不想迈进家门。
都说老婆孩子热炕头,没有老婆,那炕一个人哪能睡得热呢?
佟大帅得知女人的名字是在一个春风沉醉的晚上。
他和几个部下喝了两盅的烧酒,微醺之际,包厢的窗户半敞着,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拔了一根烟出来,站在窗口静静的点燃了烟头。
夜风习面,似乎空气里还隐隐有暗香浮动,是一种很熟悉的香气。
春天的滋味真他娘的想让人发一场天崩地裂的情。
他的手指常年握枪被磨出了厚厚的一层茧子,夹着香烟,看着酒楼门口正翻身下马一个俏丽敏捷的身影,他的眼睛如鹰眼一般盯在那个身影上面,整个眼珠都骤然亮了一亮。
慢慢从嘴里吐出一个烟圈,他在心里低笑着说:“放走一次是无奈,这回送上门来总该是我的了吧?”
他招来酒楼跑堂的,赏了跑堂小子两个大洋头让他去套女人的话打听她的消息,结果没想到跑堂小子十分熟稔的说:“枫三娘啊?大帅,她可不好对付,是打关外来的悍妇。模样生的是俏里啷当,但野玫瑰带刺儿呀!多少人在她面前都碰了钉子,她开了一个酒庄,每逢廿日便来我们酒楼收账。”
佟大帅手指敲打着酒桌桌面,尽量让自己问的漫不经心:“她男人呢?怎么是她来收账,她男人不干活?”
跑堂小子摆了摆手说:“那个短命鬼,有艳福也没命享,枫三娘守寡好多年啦。她好像还有个闺女,差不多十五六岁吧,啧啧,那模样出落得比她娘还要俏,绝顶的美人胚子一个,去年来北平探她娘的亲,还上我们酒楼吃过一顿饭呢!”
佟大帅的一颗心咚咚咚的,俏寡妇,还是个生了闺女的寡妇?这不就是草鞋道人跟他说的得妻又得女嘛!?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窗外,凉风习习,他终于记起来空气里的熟悉味道是什么东西了,那是迎春花的花气正袭人。
佟大帅的唇角勾起一弯浅浅的笑意。
春天不仅是催人情动的季节,更让他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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