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渐渐清晰,孟知来感受到自己周围充斥着水。
一股力量牵引住下沉的她,温暖而可靠的怀抱将她抱起。
她听见“哗啦”的水声,如同不久之前她从水中站起一般,她感到身上水的压力瞬然消失。
她睁开眼,果然已浮出水面。眼前的玄衣男子真真切切、清清楚楚,真是她认识的、喜欢的、想念的——
“子晔。”她不可置信。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才是做梦?还是说,现在也还是梦?不然,子晔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已经想他到无时无刻都心心念念的地步了么?
子晔并没有回答。他横抱她,警觉地盯着四周。
孟知来四下环顾,他们正处在苍茫的湖心。湖面宽广,看不到边际,四周一片茫茫然。这又是哪里?
“哔~哔~”叫声穿过苍茫,青羽红纹的大鸟倏地飞至眼前。子晔抱着孟知来,跃身站上了毕方。毕方展翅,飞入云霄。
孟知来靠着子晔的肩,他的肩结实而有力,有让人安心的魔力。这里是哪里又有什么关系,他在身边就好。
她想起刚才梦里的剧情,顷刻间脸色绯红。如果这也是梦的话,能否永远不醒来?
出神之际,毕方似乎已经飞到了目的地。它蜷着双腿,缓缓将他们放下。然后伸着脑袋,一会温顺地靠在子晔身边,一会又亲昵地在孟知来身上蹭来蹭去。
这是一个奇特的地方。这里的植物同寻常的大小不太一致,草比寻常的大太多,树却比寻常小太多。兔子在青草地上跳跃,梅花鹿在林中奔跑,时不时停下来露出脑袋看看他们。一切都显得和谐有趣。
“这……”
“无琊幻境。”子晔道,然后他看见了眼前的绛衣姑娘,瞪着圆溜溜的杏眼凑到了他面前,一把扯住他的前襟,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
现在的情形似乎超出了理解范围,他感到自己的眼睛瞪得比她刚才还大,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吻完后,她松开他,帮他顺了顺衣服,自言自语道:“嘛,反正都是做梦,想干嘛就干嘛。”
可不是么,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不仅见到了想念的人,还到了想到的地方,这不是梦又是什么?
“子晔,你没事吧!”女子拨开花草树木,从林中穿了出来。
紫衣罗裙,发髻半绾,眉间那一朵鲜红的花蕊,饶是只见过一面,时隔许久孟知来还是能立刻想起。这不是第一次见子晔时他身边的姑娘吗!叫什么来着……
“霁华,”子晔收起刚刚震惊的神色,清了清嗓子,道:“我没事。”
叫霁华的姑娘看到子晔身边的孟知来,顿时怒目相对,举起手指恶狠狠地指着她:“你!”
“我?”她恍然大悟,哦,对了,我们有过节。
霁华拔出腰间的短刀,紫色的光晕萦绕刀身,火一样烧得正旺,看得出来她很愤怒。一个闪身,已到孟知来跟前,短刀直指她心口。
子晔反应迅速,拉住孟知来,转到霁华身后,躲开了攻击。
孟知来趁机借力,双指点向霁华执刀的手腕。霁华吃痛松手,一不小心,短刀被孟知来抢了过去,从背后抵住她的腰。第一次见时,这姑娘就用这把刀抵住小牛头的腰,现在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挺无奈,唉,做梦干嘛还要应付这种劳心劳力的事,像之前那样只有她和子晔两人不好么。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子晔瞪着她。
孟知来嘟了嘟嘴,只好乖乖松开短刀,撤了对霁华的威胁。
霁华怒极转身,艳丽的丹蔻就要去掐孟知来的脖子,被子晔伸手拦住。“你也是,差不多行了。”他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可是她……”霁华本想说,她骗她拿走假的忘忧茶,还害得她仪态尽失,打了无数个喷嚏,一个月说不出话来。可当着子晔,这话又偏偏说不得,只好强迫自己隐忍,不理会孟知来,将目光转移到子晔身上。
“我就知道你一定没事,一定能顺利破除公子疏的幻阵的。”娇滴滴的,前后神态转变之大令人咋舌,孟知来忍不住想问她是如何做到的。
“公子疏!”听到了关键人物,孟知来惊叫,她正好要找他!
“是啊,不管公子疏的幻阵如何厉害,子晔都可赢得轻松至极。若非你半途闯入,他又怎么会跳入镜湖去救你上来,陷入窘境。”霁华抱着双臂,冷嘲热讽:“看来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讨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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