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那高做什么?”
但见细奴穿了他昔日的一件绛青色旧衣袍,长发高高束在头顶上方,俨然做儒生打扮,邹玄墨脸色黑沉,“上面景致很好吗?还不紧了下来。”
他究竟娶了怎样的女子回来?
她嫁过来不过一日光景,已经搅得他的书院鸡飞狗跳,她此刻又无端出现在学堂,这是又要闹哪出?
“你们两个,将她带下来。”邹玄墨吩咐承影含光兄弟二人上去逮人。
细奴道:“不必,我能上来,就能下来。”青影一闪,飘然跃下。
“诸位师兄弟好,我来做个自我介绍,敝人,姓梁,梁上君子是也。”
噗——
“喂,黑胖子,你笑什么?”细奴眼尖,出手迅疾,将那矮胖子从人群中揪了出来,“不许笑。”
“我没笑,真没笑。”庞三更憋笑。
“嘿,你还笑?”细奴掳袖子。
邹玄墨沉声道:“这里是学堂,不准捣乱。”
“我没捣乱,我正经拜师来的。”细奴不是开玩笑,她在家里实在闲的发慌,于是才有了拜师的念头。
“拜师?”邹玄墨拧了眉头。
细奴点头,“是的。”
“可有推荐信?”他问。
拜师还要推荐信?
细奴摇头:“没有。”
“苍梧书院从来不收来路不明的弟子。”
“啊?”
承影含光等人亦点头,“确有这规矩。”
我什么来路,你会不清楚?细奴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望向邹玄墨。
“没有推荐信可不行。”
是你逼我的,细奴说:“推荐信没有,推荐人倒是有一个。”
邹玄墨手指抚着下巴,忽而一笑,很快,端正面孔:“哦?说说看。”
“河间太守,梁-大-钟。”
阿娘说阿爹当年曾有恩于他,她现在搬出阿爹来,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邹玄墨没想到她会搬出自己老爹,他的老岳丈,倒也应得爽快,“好,那么,你的束修呢,可备齐了?”
束修?
你来真格的啊?
咱们什么关系,哪有向自家娘子索要束修的,相公羞也不羞?
“我来的匆忙,忘了带,能不能赊账。”
“不能。”
细奴脸皱成了小包子,手指傅卿书:“你都免了他的束修,为何就不能容我赊账,待我备齐自会给你,又不会赖账。”
“此两者怎可混为一谈,他是他,你是你,你什么时候备好束修,什么时候再来拜师,否则,一切免谈。”邹玄墨丝毫不予通融。
细奴柳眉倒竖,他分明就是成心为难她嘛。
“我们要上课了,闲杂人等,烦请自行离开。”邹玄墨下了逐客令。
细奴鼓着腮帮子,就是不肯挪步子。
邹玄墨睨她一眼:“还不走?”
“我要拜师。”细奴坚持。
“我说过,你现在只须交纳束修,即刻成为书院弟子。”
“可我现在真没有,晚上给你成不成?”后一句细奴说的极小声,并且向他暗暗抛了记媚眼,妻债肉~偿,你懂得啦!
邹玄墨避开她惑人目光,摇头。
承影向来话少,自始至终没有啃声,倒是含光,盯着细奴看了许久,忽而说道:“弟子愿替这位小兄弟代缴束修。”说罢,双手呈上翡翠玉镯一只。
多事,要你强出头,你就不能消停会儿,邹玄墨狠剜含光一眼。
承影唇微张,依旧没有做声。
细奴欢喜坏了,拉着含光手表示感谢:“谢谢兄台帮我解围,我叫梁温书,兄台如何称呼?”
“曲含光,你叫我含光师兄,或者含光也行。”
“含光,含光,你的名字真好听,那我以后就叫你含光好了。”
“好,你的名字也不赖,梁温书,好名字,不过,这名儿我似乎打哪儿听过?”一时半会儿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承影恍然明白过来,不由看向上首端坐的师尊。
邹玄墨黑沉了一张俊脸,显见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而那两人相谈甚欢犹不自知,依然不知避嫌,仍在侃侃交谈,大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之势。
“咳咳”承影重重咳了两声,细奴醒过神来,学着众弟子才刚的样子,抱拳,躬身,对着邹玄墨深深拜了下去,“弟子梁温书拜见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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