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奇屋

最新地址:www.biqi5.com
比奇屋 > 此生不慕寒 > 116.[一百一十六]那,祝你飞黄腾达,死无全尸。【10000+】

116.[一百一十六]那,祝你飞黄腾达,死无全尸。【10000+】

一直到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响亮,工作人员才回过神来,撤掉了屏幕上的画卷,主持人也僵硬的随口说着书画界的趣事,似乎想要把这个插曲平息下去。

然而可能吗?

一向自诩清高无匹的书画界对于名声的看重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承认抄袭,也就意味着,从此,再也和书画无缘。

若说不快意自然是假的,顾泠阮心里除了近似复仇的快感,还有疑惑。

关于抄袭楚瑟这件事,不是只有她知道么。

另外,按唐飞雪那个性子,怎么可能主动承认自己抄了楚瑟的作品。

当然,就目前来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顾泠阮不会承认,在唐飞雪说出真相的那瞬间,她当时激动地双手都在颤抖。

那些被掩埋在时光里的真相,原来真的有大白的一天。

那个永远在她记忆里洒脱无比的少女,大概是真的可以安息了吧。

顾泠阮的神经还保持在高度的兴奋中,身边只有一个历北渊可以说话,就表现出了与平常性情十分不同的活跃奔放,恨不能把历北渊举起来转几圈,“师兄!这下我赌你第一!”

一旁的历北渊眼睛里笑意满满,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丝莫名的意味,但嘴上还是往常那样臭屁的说,“嘁…老子的风头都被她抢光了。”

“那你还笑个屁啊。”

顾泠阮忍不住嘲讽他,对于自家师兄的人格上的鄙视又深了一层。

有了唐飞雪这个乱子,后面的比赛相比之下就又乏味了很多,很多。

直到历北渊上去,这潭死水才又有了那么一点波澜的起伏。

此刻的屏幕上,展现的是那副顾泠阮都没有看过的画,命名和评审组给出的题目一模一样,就是《风定池莲自在香》。

顾泠阮觉得这不是什么故弄玄虚,就是自家师兄的懒散本性罢了。

心里恶狠狠的吐槽,眼睛还是忍不住看向了台上。

大屏幕投射出来的画面非常干净,一池湖水宛若碧玉,乌木小舟上采莲女手撑竹蒿,船尾上数支莲花,把粉蝶都吸引了过来。

没有大片大片繁杂的荷花,湖水中插着的都是青绿的荷叶,画面里唯一的粉红是乌木船上的那几支莲花。

就是这素简的画面,却恰如其分的表现了主题。

历北渊估计是自信心爆棚,连解说都只有一句就下了台——

“湖水无波,是为风定;池莲自香,故而引蝶。”

就这一句,却已然足够。

台下的顾泠阮不觉也为自己师兄叫了一声好。

历北渊回位后,这礼堂里的比赛更显得了无生趣,顾泠阮已经把随手接到的立勋集团的宣传单折成了一只小兔子,直愣愣的立在桌子上,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戳弄它。

历北渊自从回来以后就有些亢奋,最后终于受不了礼堂里的逼塞气氛,拽着顾泠阮,猫着腰就跑出了礼堂。

‘啪——’

那只折好的藏青色小兔子掉到了地上,还是十分委屈的头朝下。

“到底要干嘛?”顾泠阮虽然很是难以忍受礼堂的无聊,但是向来听话的本性还是不会允许自己去做溜掉这种事。

历北渊看来是翘课到稀松平常了,不过此时的神情严肃里带着几分玩味,“是你做的吧?”

这句话虽然是问句却被他生生的念出了肯定的语气。

顾泠阮相当不明白的皱眉。

“初九那天的头条,就是立勋集团注资了唐氏建筑,唐氏借此上市,”历北渊挑挑眉,“唐氏建筑,就是唐飞雪家的公司…小师妹啊…你敢说与你无关?”

“…”

真的与她无关…吧?

“啧啧啧…”历北渊咂咂嘴,似笑非笑,“我家小师妹真是有本事呢…”

那个肯定的回答渐渐被心里越来越多的‘不’给否决掉,越来越多的细节潮水般涌上心头,逼迫她蚕食掉自己原先的想法。

…真是…为了她么?

顾泠阮想起那次自己略显悲壮的表白,想起了那一次周慕寒信心十足的说,‘不是现在。’

那么…这个时候,是不是叔叔说的那一个‘现在’了呢?

思及此,顾泠阮不再犹豫,把所有百转千回的念头都划归一线——去见他。

顾不上和历北渊打招呼,顾泠阮已经向楼那边跑了过去。

刚刚的唐飞雪还是那样的趾高气扬,口口声声说着要去见评委,还那样刻意的提到周慕寒,那样刻意的看着她…一夕之间就变的像落了汤的肉鸡。

这一切改变只会有一个原因——他一定在这座楼里!

刚刚唐飞雪去见的人一定是他,一定。

又跑回到礼堂的楼梯上,顾泠阮急匆匆的向上奔去。

可是真正到了三楼,她反倒生出一种近似‘近乡情怯’的犹豫来。

微微喘着气,顾泠阮放慢了脚步,在长长的走廊里张望起来。

——————————————————————————————-————————————

周慕寒看到顾泠阮出现在走廊那边时,掐灭了手里的烟,心情不是不愉悦的。

那么个嫩生生的小姑娘,穿着纯白球鞋,脚踝微微裸露着,骨骼纤细好看,上面是浅色的九分牛仔裤,翘臀细腰,再向上是灰白色的小格子衬衫,外面罩着黑色的粗线衫更衬的她肌肤如玉。那对他心仪了很久的清纯眼眸里,闪着情动的妩媚光芒。

她边走边在每个门口张望,那傻乎乎的样子让他都不忍心出声叫她。

等她一抬头终于看到走廊尽头,发觉他正站在那里笑着看着她,她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唔,让我猜猜,”周慕寒走近她,慢悠悠的打趣:“阮阮该不会是走错了会场,在这里遇到了我?”

顾泠阮脸更红,眼睛四下的乱看,被他伸手捏住了下巴,迫使抬起头来,“问你话呢。”

顾泠阮躲不过,索性耍赖,整个人扑进他怀里,说话也是嗡嗡的撒娇,“叔叔叔叔…”

周慕寒浅浅的笑了,搂紧了怀里的小姑娘。

“现在是不是‘现在’?”叶沐抱着他的腰抬起头,说的话若是旁人听了肯定费解无比,但她知道周慕寒听得懂。

“阮阮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周慕寒任由她抱着,也不回答,只是看起来很谨慎的反问她。

这这这…这是示意她主动么?

不过,好像她主动开口,也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吧。

顾泠阮慢慢松开抱着周慕寒腰的双手,向后退了一步,再退一步。

直到两人之间保持了足够的距离,直到顾泠阮需要仰着头看周慕寒,她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屁嘞!

她心跳加速,手足发冷,脸沿着自己都能感知的温度迅速加热——如果情绪沸腾就是调整好的状态,那她倒可以算是准备好了。

第一句…说什么来着?

“我叫顾泠阮,我自愿和周慕寒结为…”

…她的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

结为…结为夫妻么?

顾泠阮懊恼的不行,偷偷抬起眼,对面的男人还是风度翩翩的含笑看着她,一点也没介意她精神紧张的胡言乱语,眼底的光柔情缱绻,似是鼓励又似爱护。

她忽然就安下心来。

“我…我自愿陪伴周慕寒一辈子,自愿和他相守在这个世界上,永不离弃。”顾泠阮十分勇敢的抬起了眼,去直视对面那一双星辰一样的眸。

“叔叔…遇到你之前,我对未来有很多很多的要求;遇到你之后,我的要求只是你。”

不知道是为什么,顾泠阮说到最后,眼底有着微微的湿润。

一定是不是因为娇羞!

不是。

周慕寒慢慢的笑起来,冷淡的面容因为笑意的缘故,多了俊逸的温柔。

他很满意。

顾泠阮被周慕寒盯得发毛,有一丝气弱的质问他,“叔叔,你不回应我点儿什么吗?”

“回应?”

周慕寒站近一步,低下头,抱起对他而言太过娇小的她,用高挺的鼻子轻轻在她的脸颊上磨蹭,说话的吐息都喷在她的下颌角,是带着烟草味道的清冽,“你不知道这是要身体力行的么?”

一个吻,无限克制又无限甜蜜,男人的力道强硬的不容拒绝,硬生生的逼着她张开了因紧张而死死抿住的唇。

他的唇温热,咬住了她冰凉的唇瓣,舌尖渡过来时那种烟草气息更加的明显,纠缠着他的气味和她的芳香,混在一起,在两个人的舌尖纠缠分享。他的舌伸进来,在她温暖的口腔里四处扫了一遍,舌尖点在她的牙龈上,用力的甚至有些弄痛了她。

原来那个叫做相濡以沫的成语,真的像词义里那样柔情蜜意。

顾泠阮难以控制的回想到以前,那个深深黑夜的守候,那天瓢泼大雨中的拥抱,那场烂漫烟花雨里的天灯,那次瑞士滑雪的焦急搭救…一帧一帧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闪烁不停,流光四溢,逼的她只想流泪。

周慕寒含着她的嘴唇轻轻地吮,说话含混不清,但听得出言语里的调侃,“换气也不会?”

虽是调笑,终是没忍心就这样放开,吻不断地落在她的脸上,甚至连白玉似的耳垂上都有浅浅的齿痕。

“阮阮…阮阮…”

他好像要把她催眠一样,一声接着一声的唤她的名字。

顾泠阮只觉得耳畔酥软的像要化掉的蜜糖,终是禁不住男人这样的***,低低的嘤咛了一声,“叔叔别再来了…来日方长啊。”

呵。

周慕寒低笑一声,这个词足够取悦他,也足够让他先放下口中这一道甜蜜的点心。

是的,先。

毕竟,来日方长。

周慕寒看着怀里女孩被吻的粉红可爱的唇瓣,暗自笑了,“…终于是名正言顺了。”

顾泠阮连忙从他怀里跳下来,这样邪魅诱惑的周慕寒是她从未见过的,同时也是绝对抵挡不了的。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打不过还跑不过么?完全乱了章法的小姑娘慌不择路的向前奔去,推开楼梯道的门就钻了进去。

周慕寒哑然失笑。

没一会儿,楼梯道的门慢悠悠的从外推开,顾泠阮的脑袋钻了出来,脸上还是羞红诱人的粉红色,说的话偏有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叔叔你走不走啦?”

周慕寒迈开长腿,向着真正可以冠上‘他家的’的小姑娘走过去,像是流星飞越银河系一样的决绝肯定。

顾泠阮之所以没有就此溜走,去找被她丢下的历北渊,就是因为她还有许多的问题想要问周慕寒。

虽然一切的一切,她大概都猜了个明白,却还是想亲口的问一问他,知道他的想法与态度。

并肩走出楼梯,两人走进了这座大学的深处,绿树环绕间,她终于开口,“叔叔知道了…楚瑟?”

周慕寒早料到她会问,毫不惊讶的点点头。

那…他知道的就不仅仅是楚瑟了,还有她所犯下的那个错误。

终于,有人知道了啊。

心里除了所做错事被揭破的难过,竟还有了一丝丝的宽慰和释怀。

大概是这件事重压在她心头太久太久了吧。

顾泠阮带着念珠的左手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她捂住自己的脸,小声的呜咽,“我…我错了…对不起。”

真的很抱歉。

可惜你听不见了。

我曾经在心里说了一次又一次,而这一次,终于说出了口。

一双手伸了过来,把颤抖不已的顾泠阮搂进了怀里,轻轻的无言安抚着。

不知过了多久,周慕寒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终于不再颤抖不再哭泣,才慢慢扳开她的肩膀,凝视她通红的眼。

“我希望,你是在为你做错的事情道歉。”

话锋很快一转,“但是,我不希望你为了让你这双眼熠熠生辉的东西去说对不起。”

周慕寒笑的骄傲,“你可是我要一手宠大的小姑娘,怎么敢被那些阿猫阿狗给欺负了去了?”

男人语气里的傲气太满,沉浸在伤心里的顾泠阮都忍不住扑哧一笑,这一笑便再也难过不起来了,而那些痛苦和酸涩都化在了过去的时光里,所有的遗憾都被填满。

她不由为自己的隐瞒感到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我知道,”周慕寒又凑了过来,整个人笼罩在她上方了,鼻尖抵在她的额头上,发音模糊而热切,“阮阮,我比你先经历过那些痛苦和遗憾。我知道那种不堪,所以并不希望你也尝试一次。要知道我有能力的很好的照顾你,也可以很轻易的帮你解决一些事,你懂不懂?”

懂。

顾泠阮重重点头。

她现在懂了,一定还来得及。

慢慢的向回走,礼堂方向传来嘈杂而鼎沸的人声,顾泠阮摸出手机,果然,师兄的短信已经来到,这一届赛事是真的落幕了。

和师兄说了一声,顾泠阮不再向会场那边走,转身跟着周慕寒上车回家。

车开出去好一会儿,她仿佛才反应过来,带着几分的不好意思,扭头问周慕寒,“叔叔你是怎么让唐飞雪说出当年的真相的啊?”

周慕寒单手开着车,一只手伸过来攥住她微凉的手心,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股份。”

这她当然知道啊…

她只是想知道他是怎么威胁唐飞雪的,唐飞雪又是怎样迫不得已认输的。

好吧,她承认,她是有点儿小小的邪恶了。

可是不能手刃敌人就已经很可惜了,若是再不能听到敌人是如何惨败而归的,那她可能会郁闷而死。

周慕寒不欲多谈这件事,只是解释了一两句,“唐飞雪对于唐家,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唐氏对于唐家,那可是性命所依。相比较之下,就很好抉择了。”

换言之,他就是用唐氏的安危威胁唐飞雪的。

顾泠阮稍稍有些不满,但是眼见周慕寒不虞的脸色,也就没有再多问。

可是她哪里知晓,周慕寒的不虞,完全不是因为她坏心思起的多嘴问话,而是因为他一丁点儿也不想让她知道他所有的黑暗和复杂,她所认识的他,必须是那个全世界对她最好的人,必须总是温柔地看着她微笑,身上有干爽好闻的木质清香,干净而温暖,住在明亮整齐的房子里,吃着精致健康的食物,必须是安全、有序、优雅、理性……是一切美好词语的化身。

是的,必须是美好的。

即使是假象,也要在外表披上一张完美妥帖的皮。

这一天的奇迹太让人惊喜,沉沉夜色中的顾泠阮都没办法了无心事的睡去。

黑色的长发披散在乳白碎花的床单上,顾泠阮睁着眼睛,望向没有拉全的纱帘——天上的月亮圆满无缺,蒙蒙的光霭在天上柔和的洒在大地上,洒在深海里。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手腕上戴惯了的念珠依然红的深沉,可是她已经再也不相信所谓的佛仙神明。

因为爱才是人世间唯一永恒的信仰。

她只愿人人都可以在爱里轮回永生。

---题外话---谢谢支持呦~

d=====( ̄▽ ̄*)b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