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切继续道:“我现在可吃不了沙拉,最多能喝点粥……但你不会做的吧?”
彼得当然是不会做的。
他尴尬地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抬头,脸上竟有点视死如归的悲壮之感:“你可以教我。”
阿莉切:“抱歉你再说一遍???”
彼得还真不是在开玩笑。
他根据阿莉切的口头教学指导,从淘米这一步做起,学着如何加水、调整火候,硬是煮出一小锅白粥来,还无师自通地在最后加了几滴香油。
彼得盛好粥端到餐桌上,有点紧张地推到阿莉切面前:“你先试试。”
阿莉切舀了一勺,却没有急着吃,呼呼吹了两口,忽然又停下动作看向他:“彼得。”
彼得更加紧张了,连忙应了声:“有什么问题吗?”
“嗯,我觉得你啊……”她皱皱眉,一本正经地补充,“果然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这算什么?可以当做夸奖吗?
彼得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阿莉切却已端起碗慢吞吞地吃起了晚饭。
白粥的清香混合着香油的气味弥漫在餐厅中,这几日因为生病而一直发冷的身体似乎又重新温暖起来。阿莉切吃完这碗后又加了半碗,将最后一点米汤都消灭干净了才满足地放下餐具,喟叹一声:“以后我再生病就有人给我煮粥喝了。”
她将脸颊贴在桌面上,眼巴巴地盯着彼得,“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这句话说得并不响亮,甚至因为浓重的鼻音而有些失真。可就是这样的失真,让它听来竟像撒娇一般。
彼得气血上涌,忽然脱口道:“阿莉切,我……”
“我”字刚一出口,他仿佛猛地清醒过来,顿时止住了话头。
阿莉切奇怪地眨眨眼,催促他继续:“你怎么了?”
“我……”彼得几乎已经预感到了后面的话如果说出来会得到什么答案,同时他又觉得惭愧——对方真诚地将他当做朋友,他想的却根本是另一回事。
他绞尽脑汁,终于在气氛变得尴尬前想起了先前的话题,“我是说……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会尽力的。”
阿莉切还有些疑惑,但到底没放在心上,很快弯着眼角笑起来:“嗯,谢谢。”
彼得终于松了口气,将空碗收起端到厨房。阿莉切在餐厅里喊:“啊,顺便能帮我把碗洗了吗,好朋友!”
彼得:“……”他可以收回前面的话吗!
不过他当然不会和一个病人计较,等他洗完碗收进柜子里,阿莉切仍坐在桌边等着,手里无所事事地把玩着手机。
彼得问她:“药吃了吗?”
“嗯,吃完了。”阿莉切这才站起身来,又补上一句,“药效太强,又开始困了……”
十分应景的,她说完这句就连打两个呵欠,止都止不住。彼得赶紧催她回卧室躺下,自己则又返回厨房倒了杯水,这才跟着阿莉切进到卧室里,将水杯放到她床头。
阿莉切迷迷糊糊钻进被窝,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她摆摆手,在睡着前还不忘和彼得告别:“窗户我都锁上了,你可以从正门走。晚安……”
说完,她的手便软绵绵地落下来,彼得下意识接住,将那只手掌轻轻放进被窝里。
阿莉切已经睡着了,发出轻缓平静的呼吸,胸口在被子下有规律地起伏。
他看着她的脸,松开的手不由自主上移,最后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眼角。那细长的睫毛颤了一下,如同羽毛拂过他的指尖。
有些痒。
就和他心里一样。
彼得叹了口气,突然有些迷茫。
现在到底算是个什么情况?如今的现状还能维持下去吗?
这样想着,他低下头,嘴唇在她凌乱的额发上轻轻一碰。
“不要对我太放心了,阿莉切。”
阿莉切睡了很长的一觉,醒来时精神好了不少,高烧也退下去了。
她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个梦,可这会儿已经完全记不起梦境的内容,只隐约有个模糊的印象——那里面有个对她格外温柔的人,用温柔的声音和她说悄悄话。
她虽然没有回应,但并不讨厌那个人,反而觉得很有安全感,就像和家人在一起时一样轻松。
正当她觉得马上能明白过来那人是谁时,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并不是自己常用的那个,是专门用来和马克斯联系的手机。
阿莉切几乎在一秒钟之内进入紧急备战状态,迅速按下接听键:“马克斯?”
“嗨,黎。”电话那端,男人温柔地笑道,“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觉得你可能会有兴趣。”
她应了一声,安静地等着他继续。
马克斯轻声说:“这周末柯里昂家族将会举办一次宴会,可以请你做我的女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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