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草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早上，她在守护着这些亡灵，只要附近有虚的靠近，她就会跑过去消灭。

她也想让他们前往冥界，可她做不到。

视线聚焦在某个亡灵的身上，萤草的嘴唇颤抖了一些。

那个学长，曾经帮助迷路的她找到正确的路线，还给了她一块水果糖。

有着那样温暖笑容的前辈，就这样被她害死了。

“萤草殿下。”宗像突然出声。

他在萤草成为绿之王后，就改变了对她的称呼，不论何时，说话都是用「您」、「殿下」这样的敬称。

萤草没有看他，只是静静的听着。

“您在为这些亡灵感到痛心，这我可以理解。”他迈步，稍微走近了些，这样说道：“但是，您为什么要把他们的死亡归结在自己的身上呢？”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们的死亡和她没关系。

萤草立即摇了摇头，“不……”

“要是我不出现在那里的话，就不会有人死去了。”她怔怔的看着那些熟悉了脸庞，声音如哭似泣，“我不该想要参与到人类世界的，不该想着「妖怪也可以像人类一样生活」的……”

“都是我的……”

错。

萤草还没把心中最想说的话说完，就感觉到肩膀处拍上了一只大手。

她的话戛然而止。

“你想得太多了。”他这是第一次用「你」来称呼她，宗像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也跟着她的目光一起看向了校园里分布的那些亡灵。

“的确会有人因为王而死，但是王要是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的话，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王。你明白吗？”他的声音带着沧桑的感觉，或许他也曾有过相似的经历。

“即使身边的人在不停轮换、即使前行的路上只有自己、即使所有人都背叛、即使所有人都死去……”他的脸颊在晨曦的日光中仿佛熠熠生辉，微风吹过，拂过他的发丝，让他添了些许柔和的气息，“……王还是王，王注定不能停下脚步，不能轻易因为什么而动摇。”

萤草呆呆的看着他。

“或许有很多人因你而死，但这无法形成阻止你脚步的障碍。”他的手心很是温暖，热度逐渐传达到萤草的身上，“若是会被这点挫折打败，那么，恕我太高看你了，萤草。”

宗像说着，也扭头看向了她。

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好像锤子一般，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头。

“王来承认、王来允许，王来背负整个世界。”

萤草看了他许久，才仿佛懂了什么似的，身上泛起了绿色的光芒，头顶也出现了她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她的表情终于从呆滞渐渐变成了悲伤。

萤草伸手拉了拉宗像放在她肩上那只手的袖口。

“宗像先生……我……可以哭一会吗…………”

她抽噎着说完，眼中已经积蓄起了水光。

但是她还在用力忍着，不让它流出来，征求宗像这个前辈的许可。

宗像微笑了起来。

不是以前那样虚假的笑容，而是欣慰、赞赏、还有在透过她看着什么的怀念，重重感情糅合在一起，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很是温柔。

这个男人，真正笑起来的样子，比以往更加有魅力。

“请随意。”

他说完，看着萤草猛地扑进自己的怀中，无声的抽动着肩膀。

一只修长的手落在了那个哭泣的女孩的发上，用一种很不熟悉的动作，缓缓地抚摸着。

“哭完，就要坚强起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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