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无其事地揭下宣纸,扔进垃圾篓,推开另外一张纸,继续写。
“犯了错,不过骂醒她的理智而已,哭是她的事,与我无关。难道你还想让我去哄她么?”他抬起头,清冷的目光扫来,嘴角竟有一丝莫测的笑意。
那笑意充满冷酷以及成功的得意,从聂昌政的角度看,有些妖异。
他心里发毛,硬着头皮说:“是,凭您喜好。没有事了,我先出去了。”
“嗯。”
白颂年低下头,笔下游龙走蛇,没有丝毫的停顿,似胸有丘壑,胸有成足,世间一切在握。
聂昌政关门时,认真凝视他几眼,那丝妖异的感觉消失不见,他也能清醒地思考了。
少帅只有心不宁静的时候才会反复练字,平复情绪,这是他的一个习惯。而他练了那么久,说明他的心一直没有宁静过。
聂昌政轻叹,旁观者清,少帅的心,乱了。
说是骂醒梁语嫣的理智,事实上真正想要骂醒谁还不一定呢。
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聂昌政关上门,戴上白手套,心想,这帅府,表面平静繁华,人的心却越来越乱了。
……
梁语嫣没出息地为失恋哭过一场之后,现实逼得她立刻振作。
作为一个“失宠的小老婆”,她蛰伏起来,不敢出去乱晃,把战场交给薄玉泠女士去战斗。
暖宿居也有个类似于望江亭的八角亭,叫做石阶亭,不过高度没有望江亭的高,梁语嫣平时不会上去。
这会儿,她正吩咐几个大兵把蒙着黑布的雕塑抬到石阶亭上,坐落在一条长板凳上。
梁语嫣打发走大兵们,拇指摩挲着下巴,左右看了看,始终觉得不对劲。
想了半天,她才想起来,当初在博物馆,美男雕塑旁边还有几尊雕塑,那几尊雕塑与美男雕塑形成鲜明对比,是几个老人,衣衫不说褴褛吧,看起来很陈旧。
她琢磨着,美男雕塑可以大变活人,没准儿那几尊“苦难大众”的雕塑也是真人,并非她以为的雕塑。
梁语嫣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起来当初那几个人,到底是雕塑还是活人。
她无奈叹息一声,亲手画画,把那几个人大致的情况画下来,修修改改,加上很多注解,便交给李婆子,让李婆子再跑一趟雕塑馆。
因为这一回没什么秘密,她也就没有隐瞒,很快,通过李婆子的嘴,不少人知道梁语嫣在捣鼓雕塑。大家只当她失宠,给自己找爱好,没有人关心。
她过了几天清净日子,很快到了薄玉泠生日这一天。
这天,她不得不出席,因为白颂年亲自到暖宿居来接她,亲自坐镇,交代化妆师好好给她化妆。
一番打扮,她更像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挽上白颂年的手臂,梁语嫣见周围的人散开,便毫不留情地嘲讽:“白少帅,你是不是疯了?就算你带我盛装出席,也改变不了什么。难道你要给人坐享齐人之福的印象,分散薄二小姐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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