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颂年下意识地放开梁语嫣的手,并退后一步,与她保持距离。
“玉烟!我的女儿,我就知道你没有死,他们说你死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玉烟——”
抱着梁语嫣的贵夫人哭天抢地,悲痛哀鸣,又隐隐透着一丝希望和欢喜。
梁语嫣正要推开她,听到她这么哭喊,立刻就明白了,这个身上缭绕着百合檀香味的中年妇人,是薄玉烟的母亲,薄家太太。
薄母声音里的哀痛令人不忍,梁语嫣心有戚戚焉,收回手,朝白颂年投去求救的目光。
那一声又一声的“玉烟”,听着像“语嫣”,她想起自己的母亲,真的没办法狠下心。
“玉烟,你看看我,我是娘啊,玉烟……”
薄母这时放开梁语嫣,但马上抓住她的两只手。
梁语嫣这才看清她的脸,只见她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轮廓、眼睛、鼻子、额头、嘴巴,几乎一模一样,任谁看了,都会将她们错认成母女。
梁语嫣一呆。
若非她确认自己是王秋水的女儿,与王秋水有极为相似的一双眼睛,恐怕她也会怀疑自己是薄母的女儿。
当然,人家薄母生的是高贵的薄玉烟,有一颗举世无双的观音痣,她没那高贵的气质,更没有那颗高贵的观音痣。
薄母见她痴痴呆呆,不言不语,便急了,伤痛欲绝:“玉烟!你说话啊,我是娘啊!”
“薄太太,您认错人了,我真的不是少帅夫人,我叫阮丛秋。”梁语嫣温声道。
薄母摇头:“不!你是玉烟,是我的女儿,是我日思夜想,做梦都在梦的女儿!”
梁语嫣叹口气,莫可奈何。
白颂年这时出声:“岳母,她真的不是玉烟,她是阮丛秋,父母都是上海的,他父亲是富春帮昔日的老大阮海东。薄家在上海也有生意,我想,您听过他的名头。”
薄母连连摇头:“不可能,世上没有这么像的两个人,你是玉烟!你如果不是玉烟,那我的玉烟去哪儿了!”
她一手抓紧梁语嫣的手,一手捂着嘴,突然,她的身体晃了晃。
“薄太太!”梁语嫣惊呼。
白颂年及时上前一步,扶住她,接着叫了两个丫鬟,将晕倒的薄母扶回了浮雪园。
“你,回去吧,我去看看岳母。”白颂年神色复杂,丢下一句话,大步离开。
留下的梁语嫣站在原地发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摇摇头,又是叹息一声,心里也有些酸楚。
她自家爸妈发现她没了,恐怕会比薄母更伤心吧?毕竟爸妈只有她一个孩子,而薄母听说还有个小女儿作慰藉。
大妮儿和巧儿远远地跑过来。
“小姐!你怎么站在这儿?”大妮儿问。
“刚才过去的是薄太太么?”巧儿问,目光不时地朝薄母离开的方向张望。
亲疏立现。
梁语嫣点点头:“你们怎么来了?”
“一直等着你回来,听到这边有动静,想到肯定是你回来了,我就跑过来接你。”大妮儿倒没关心薄母,笑嘻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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