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语嫣勾了勾唇，这个男人可真够傲娇的，明明是答应跟她合作了，偏偏不肯明说，只用各种隐晦的方式表达，还一副施舍的样子。

她就没见过比他更傲娇的人。

“我记得你说过，有人在江边开枪，打中少帅夫人，而少帅夫人当时在船舱的房间里，没有人推她的情况下，她是怎么掉到江里去的？”梁语嫣正了正脸色，一脸严肃。

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

白颂年瞥了她一眼，眼里隐有赞赏。

他带她上了船，到了临近船尾的地方，推开北面的一扇门：“这是事发的房间，她和那名黑衣女子是从这扇窗户中掉下去的。”

梁语嫣点头，她到底不是警察，哪有什么破案经验，看了一圈，也没看出什么线索来。

白颂年这时走到对面，推开了南面的门，打开窗户。

“当时，因为待客，所有的房间门和窗户都是打开的，客人进去之后会自己关门。她和那名女子进到北面的房间时，南面的窗户和门是打开的，后来，有人进来送茶水，打开北面的门，她靠在窗户上，岸边那人开枪，子弹穿过南面的窗户、门，穿过北面的门，射中了她，巨大的冲击力下，她直接从窗户上翻了下去，掉进江里。”

白颂年回到北面的房间，坐在桌边，一手轻轻捂着心口。

梁语嫣知道，像他这么坚毅的钢铁巨人，若非真痛到深处，是不会做出这么脆弱的动作的。

给了他一会儿的时间缓冲，梁语嫣又问：“送茶水的人查过了么？”

“是她的贴身丫鬟，叫做露珠。因为那名女子神神秘秘，薄家太太担心她，便叫露珠来送茶水，确定她是否安全，谁知，竟然给了敌人机会钻空子。”白颂年缓缓地放下手，恢复淡漠的表情，只是声音更冰寒冷漠，透着一股恨意。

“露珠人呢？她既然进来过房间，没有见过那名女子的脸么？”

“露珠刚刚推开门，她就中枪了，露珠吓坏了，进门就趴在了地上，随后，又有两次射击打空，那名女子趁乱跳进江里。露珠起来后，已经不见那名女子踪影，只看到桌上放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后来，露珠不知是羞愧，还是怕我报复，在她下葬那天，也上吊死了。”

话音落，白颂年扫了一眼梁语嫣。

梁语嫣微微发窘，她想起阮丛秋和自己的两次上吊——上吊真的会吊死人，她以后绝对不会再拿上吊来开玩笑了。

之后，白颂年又告诉她一些现场的情况。

射击的人在岸上，他的亲信很快就发现了，是一名黑衣人，他们追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踪影。当时岸上人很多，很容易混进人群，事情发生到结束，不过三分钟。

三分钟，凶手杀完人，又彻底失去踪迹。

白颂年第一个怀疑的是白大帅，认为是他指使人杀害薄玉烟，圈定了几个最可疑的人，那几人现在在军中一直被监视着，三年过去，没人与他们联系，他们的亲属也没有莫名发财的。

后来，他又暗地里查过倒卖军火的英格兰人，顺着买军火的下家查过去。这些英格兰人也有一点骄傲，他们只跟军队合作，像阮海东当年的富春帮都没资格与他们做生意——当然，他们的行为也加剧了军阀之间的倾轧乱斗。

这样一来，白颂年又怀疑上那些军阀。

他的探子连对头们的被窝都查过，仍然没有线索。

如此，三年过去，越来越难找出当年的凶手。

在他以为这辈子都没希望给爱妻报仇的时候，上天把梁语嫣送到他的身边来。

他看见她的那一刻，心里就定下了计划——用梁语嫣钓出幕后真凶。

“……哪怕只有一丝的机会，我也要抓住这一丝的希望！杀我爱妻者，我当以十倍百倍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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