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润,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好难受,我觉得我快死了。”
她的声音沙哑,可以想象她身体内部的伤不比外面的好多少。
冯润并没有察觉出她突然的生疏,又寻到她的嘴唇,将杯沿凑上去,细语道:“不会的,你没事了,就是有点发热。快喝点水吧。”
冯漪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把她推到在地,水溅了一身。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滋润了枯萎的红唇,又是一阵刺痛。
站在一边的苏风看看冯漪又看看冯润,也不知道该不该扶冯润一把,只好站在不动。
冯润强忍住泪水,站起身又倒了一杯茶,轻轻跪下,递到冯漪眼前,开口仍是:“喝些水吧。”
“冯漪我不是故意要告诉太皇太后的,我是没办法为了……”
“够了,冯润你千万别对我说,你是为了救我才去见的太皇太后。你总是有千万个理由。我的一生都在追随你,我努力追赶你脚步,可是你却总是把我抛在身后。我什么都告诉你,而你从不信任我。你就像个幽魂,人站在我身边,心却不知在哪儿。”
“冯漪我……”冯润正欲开口,却又被她打断。
“听我说吧,冯润。这一辈子,你再也听不到我对你说这么多话了。冯漪死了,现在她在对你交待遗言,你不能好好听听吗?我们一直走的是同一段路,现在路到了尽头,我们不得不分手,这就是我们的结局。我们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所以我绝对不会与你为敌,只是我也不能和你再做朋友了。你明白我的个性,破碎了就破碎了,我不能装作看不见裂痕。”
这时,冯润突然发现冯漪的双眼变了。不再是那个能看到水草、金鱼、落花的剪水双瞳,而变成了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冯漪接过冯润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撑起一丝苦笑:“冯润,今后你在宫南,我在宫北,各自终老,至死不问。”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明日再来看你。”冯润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她接过冯漪手中的杯子,故作轻松地擦干了眼泪,转身就要离去。
“当陌生人有什么不好,难道非要当敌人吗?”
在她合上门的瞬间,她听见冯漪如斯说。虽然心中千万般不舍,还是下意识地合上了门。
一切都来不及解释,事情正风驰电掣地往最坏的方向一骑绝尘。太皇太后下令幽禁冯漪几日,其他人不得探视,那次竟是最后的对话。
“不,路还没有走到尽头,是你先走了……”
没有拓跋宏,没有冯漪,整个掖庭对冯润来说像座空城。冯润握着不死诏,守着朱窗发呆。
“贵人,夫人说过了你和冯漪决裂是迟早的事情,快刀斩乱麻也未尝不是一种好事,你又何必在这儿伤怀。”
这是荻月第一次安慰她,话却依然尖锐不好入耳。
半响,冯润才喃喃道:“你说博陵长公主是不是我娘害死的?”
身后很久都没有声音,整个灵泉宫更显幽静寂寥。
”这些事不该我们过i'p3。"冯润冷笑一声,心有干斤重,连呼吸都倍感不畅。荻月也不敢保证常氏没做过吧。常氏的毒辣没人比她更清楚,这种神不知鬼不觉,寿终正寝的死法必定是出自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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