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难道你不吃肉吗?大不了,吃点亏,先杀了再烤!只可惜味道就大打折扣。”
“不行,你不能杀白团子。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更何况,白团子是……是我养大的,无论如何也不能杀它!”
叱吕燕见他认真的样子喜不自胜,指着他大笑道:“你这绣花枕头真好笑。别跟我咬文嚼字的讲大道理,你跟我家乡传授佛理的那个小沙弥似的,难道你一点荤腥不沾?嘻嘻……要按你的说法,我天天放羊,是不是就不能吃肉啦!”
“叱吕燕,休得无理!”
叱吕鹰一声大喝吓了叱吕燕一大跳,她作势要打他道:“你要死啊,突然这么大声说话,吓死我了!”
他一面默默承受着妹妹的捶打,一面腰杆挺直冲崔敬默作揖道:“崔兄弟,小燕她脾气不好,还请你多担待。”
叱吕燕闻声不乐意了,插嘴道:“我还嫌弃他脾气不好呢!真不知道谁担待谁!”
她对着兄长先一番揉头发,又是掐脖子,像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而叱吕鹰仍保持着严肃的神情。
崔敬默见神情截然不同的两兄妹不禁绽开一笑,也对二人作揖道:“思宁兄,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客气。崔某自然也会将叱吕燕当妹妹看待,包容她,爱护她。”
“哈哈……哥哥你怎么还有外号啊?还死什么,拧什么的,真难听!不如听我的叫红毛吧,一看你醒目的发色,就知道是你了。”
叱吕鹰天生一头红毛,分外惹眼,却十分不喜别人提及。换做别人这样嘲笑自己,他早就把那人生吞活剥了,对于亲妹妹只好无奈地接受。
崔敬默忍俊不禁,转身对叱吕燕道:“燕妹妹,这只鹿是有名字的,叫做白团子。有了名字就有了灵性,你可千万不要再打它的注意!”
叱吕鹰一听瞪大了眼睛,把叱吕燕夹到咯吱窝下面,教她动弹不得,道:“你居然想把崔兄弟的鹿吃了,你真是无法无天了,看我不教训你!”
“哎呀!大哥,你放开我,你汗味儿好重啊!我受不了啦!”
崔敬默见他们打打闹闹的样子,久违地放声大笑起来。
原来叱吕兄妹是来邀请他前去万国宫参加篝火宴会的。宫廷雅音听厌了,民间的小曲也有它的妙处。几国使臣就趁着这个时机,抽出难得的空闲,在万国宫候总举行了一场无君无臣的盛会。
高楼上的钟声驱尽秋夜的寒霜,绛紫色的天空下倦鸟归巢,青山隐隐,万国宫内却是一片人欢马叫,四季如春。
自从那日遇刺后,朴成俞夜夜都不能合眼,往日美妙的月光落在他的颈部他只觉得是刀光剑影。
门外有人敲了敲窗户,醉醺醺地问道:“朴兄,今夜有美食美酒,你若不出来会后悔的!”
“不去,不去!你们只管快活你们的,就别管我了!”
朴成俞把头埋在被子里怪声怪气地回道。现在再甘美的酒食摆在他的面前,他也没福气品尝了,还是小命要紧。
门外的人不屈不挠地又敲了几下,朴成俞勃然大怒,气得七窍生烟,昂首喝道:“谁啊?不是说了不去了吗!烦不烦人!”
门外的人不请自入,竟然没得到主人的允许径直推门进来。进来的人是位高句丽假面舞者,佩戴着的面具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你走错房间了吧?”
那人像听不见似的,越走越近,这时,朴成俞心中才大呼不好。
“朴大人,你真是命大。”
是那日蒙面少女的声音!
“前日米铺里的伙计都惨遭歹人毒手,何以朴大人能毫发无损的全身而退?”
朴成俞吓得三魂出窍,哆哆嗦嗦地下了床,跪倒在地。”大人明察啊。小的那天因醉酒误事错过了时辰,等去的时候米铺已经着火。小的胆子小,就逃跑了,小的吃了雄心豹子胆哪敢做这种杀人放火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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