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笑着,点了点她的小鼻子说道:“你的性子我还不清楚,明哲保身,你是万万做不到的!我只要求你四个字——过犹不及,明白嘛!”
常氏深深吐出一口气,反复瞧了冯润好几眼:“自从上次你死里逃生,性子变了不少,越来越像娘亲了——事事都要做到极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冯润心虚地低下了头。
“娘作为一个过来人,告诉你,这种性子实在是害人更害己!凡事给别人留点余地,也给自己留条后路……”
更漏点点滴滴,淅淅沥沥,从天黑滴到天明。
日到隅中,冯润精心打扮上了步辇,像个即将出阁的新娘子般,满面彤云,魂不守舍。这样盛大的喜事,她的生母常氏却并未送行。进入车中,冯润才发现冯漪早已坐在车中,巧笑嫣然地望着她。
只见冯漪云鬓中分,顺着两鬓多股编成细辫,梳至脑后挽成高锥髻,缀上翡翠玛瑙,额前饰以璎珞点翠,宝蓝色缎子绣成鲜卑贵族装,鹅黄圆领,莺色续衽钩边,赤金丝带搏腰后绕拥掩。
仿佛是一夜之间,冯润才察觉到她的妹妹冯漪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美貌少女,从今以后,也要与自己共事一夫,称那人为夫君。于冯润而言,真是幸也不幸。
仪仗队丝竹管弦,泠泠作响,冯润回首张望着,眼睁睁看着冯府的金匾越来越小,竟然也有了几分不舍之情。这时,她才在人群中看到常氏已经哭倒在冯熙的怀里。
“姐姐,我的头好重啊,脖子都快断了……”冯漪双手高举着托着头上的的玉石。
“妹妹,注意规矩,以后进入宫中,不能这么随心所欲了。”冯润严肃地说道,这句话,何尝不是对自己说的呢。此时此刻,她才明白,冯府的日子是有多么无忧无虑,她还没有远离,竟有几分怀念。
“两位贵人,前街上彭城公主出嫁的队伍堵住了,小的们不知该怎么办,请二位贵人拿主意。”仪仗队突然停了,步辇外,小厮毕恭毕敬地说。
彭城公主?
她与大哥的暧昧关系最终只能无疾而终了吗?不知为什么,冯润冥冥中却觉得二人的关系绝不会到此为止。只是这场婚礼仍要继续进行,来堵上天下人悠悠之口。
乐安公主、冯诞、彭城公主本来就是一场悲恋,今日,无非是再多一个人痛苦罢了。
袁惜儿、罗兰璧、高照容……还有掖庭中许多未曾谋面的新人,上辈子林荷衣的名字与这些人纠缠在一起,不得善终,而这一世她又将走入这段水深火热的宫闱之中。
只是,她依然无怨无悔。
”算了,让他们先过去吧……”冯润云淡风轻地回道,毕竟这是一场喜事,至少表面上看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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