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充给了郭槐一记白眼,缓缓躺下,幽幽道:“记得,为夫还没到了老糊涂年纪!”自己说话不清不楚,还把我当病患,话说,你伸手摸我头是什么意思啊!当然,这话贾充也只敢心里这么想一想。
郭槐扭过头,“居高临下”看着贾充,无比认真道:“坊间流传我们女儿,南风她……”
贾充再次翻了一记白眼,无奈道:“夫人!我都说了很多遍了,坊间胡言乱语都是无知妇人兴风作浪言辞,莫要当真!”
郭槐依旧无比认真看着贾充,语气真诚无比道:“可是……倒也不是那么不靠谱!想当年我和杨艳同时被一个老者批了命格,说她是帝后之相,而我是后母之相,当让我也没当真,可是后来杨艳真成了皇后,所以这坊间传言也不是那么空穴来风……”
“什么?!”贾充再次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激动道:“此事当真?还有谁知道?”
“当然当真了,我何曾骗过你!本来此事只有我和杨艳知道,不过,当时老者给我们算命时候,周围也有好多人,都是听见了。后来杨艳命格一说被传得紧,我命格倒是彻底再没人提过,如今杨艳命格被坐实了,我命格也再次被提起,想是如此,女儿才得了如此坊间传言吧?”郭槐边想边说道。
贾充听闻此言,大惊失色,坊间传言,竟还有关于女儿?是自己疏忽了,也是被之前那两条流言给气昏了头,才误了如此重要消息,失了先机。贾充一边心里盘算计较着,一边担忧郭槐着急,出言安慰道:“夫人莫急,为夫定会寻得一个完全之策,保你和女儿周全……”
郭槐再次打断贾充话道:“老爷,思来想去,我总算找到了一个法子。”
贾充再次一愣,总有一种不靠谱感觉,用疑惑语气问道:“你……有了……法子?”
郭槐慎重点点头,郑重其事道:“我觉得,我们再生几个女儿吧,这样别人就不知道这个命格到底会应验哪个女儿身上了?南风就会安全了。”
“……”贾充华丽丽地无语了。这就是想了半宿想出来法子吗?这是一个成年女性想出来法子吗?这是一个朝廷重臣内宅当家主母想出来法子吗?很多时候,贾充都有一种想法,是不是当年这个小丫头从房檐上掉下来真摔傻了。怎么老说些不着调话。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小妻子除了说话没头没脑,多数时候还是挺靠谱,不像是真傻。
贾充刚想出言反驳,突然间,一个邪恶想法冒了出来。似乎……好像……有可能,这个建议也是不错,于是生生将要出口话压了回去,改口道:“夫人英明,思虑如此周全,为夫定当为你,为女儿心力。日日不遗余力。”
子时,齐王府,听风阁。
一弯月划过精致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光,整座府邸里显得神秘而安静。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柱子,四周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兰花白石之间妖艳绽放,青色纱帘随风而漾,整间屋子华丽无比,可是丝毫不见俗气,反倒给人一种尊贵无比感觉。由此可见主人品位非同一般。
屋子正中央放着一张软榻,榻上躺着一名男子,乌黑长发一泻而下。 很奇怪是,寻常青年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味道,可是他这样反而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直让人觉得天底下英俊男子合该都似他这般披散头发,才称得上是美男子。
齐献王司马攸,真真当得上这京都一绝。
此刻,软榻前正单膝跪着一名黑衣男子,禀告着什么。躺软榻上男子只是静静地听着,眉眼都没有动一下。待黑衣男子禀告完毕,躺软榻上男子轻轻地挥了挥手,黑衣男子立刻消失了,满室兰花香四溢。
一屋静谧,软榻上男子轻声喃喃道:“这京都,有意思人越来越多了!”
“来人!”数十道黑色身影悄无声息地落下,软榻美男悠悠开口道:“继续盯好贾府,还有,要注意贾府南风小姐。”说罢,再次挥挥衣袖,黑衣人悄无声息消失了。
继续盯着贾府预料之中,可是贾府小姐还是个吃奶娃娃,也要盯着?难道王爷真是信了房间流言?众黑衣人猜不透主子心思了。
丑时,杨府,墨韵堂。
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墨韵堂”。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生辉。
屋中站着一名男子,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方便骑马。乌黑头发头顶梳着整齐发髻,套一个精致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此刻,他焦躁不安室内踱来踱去。轻轻地叩门声响起,有下人来禀告:“老爷,伍儿来了。”
“叫进来。”听到这声禀告,男子焦躁心总算静了下来,坐书桌前,不一会,一名名唤“伍儿”劲装女子走了进来。单膝跪地道:“主子让我给大人传话,一切顺利。”男子微微颔首道:“知道了。”接着,提笔纸上匆匆写了几笔,然后将纸用一种特殊法子折好,递给了“伍儿”。
“老规矩。”说罢,男子使了个眼色,名唤“伍儿”女子退了出去,消失了无边夜色之中。
寅时,京都郊外,驿站。
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也都消失不见了。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风,是子夜时分刮起来,开始还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漫动着柳梢、树叶,到后来便愈发迅猛强劲起来,拧着劲风势,几乎有着野牛一样凶蛮,京都每一条街道上漫卷着,奔突着……
今夜驿站格外忙碌,驿卒迷迷糊糊间不知给多少人牵了马匹,似乎每半个时辰就会来人来递“邮符”,牵马匹。只是觉得这个夜也格外漫长。
“主子,看来各地老狐狸们爪子依然伸够长啊,要不要属下去把他们爪子给剁了,好让他们安分些。”
“不必了,线放得够长,饵放得够肥,才能钓到大鱼。我们走吧。”
一白一黑两道身影消失了浓墨般夜色中。
卯时,贾府,育儿房。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如同笼罩着银灰色轻纱。此时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都赶集似聚集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红色。早晨,乳白色轻雾弥漫大街小巷,笼罩着贾府,虽还不见太阳,却散发着燃烧气息。 清晨天空里沁着微微芳馨,夜雨涤了一切尘污,连带着把茉莉花清香也濡湿中渲染开了,随着风儿飘溢,飘进了每一个呼吸毛孔中。
此刻,贾府下人们已经打着哈欠起床开始了一天劳作,育儿房小床上,贾南风依旧睡得不省人事。她不会想到,短短一夜,竟因了她,生出了这许多事端,有多少人,因了她之事,一夜未眠。
此刻贾南风仍然做着美梦,梦到了大学上专业课,老师刚好讲到了晋朝,说了什么忘记了,只记得一句话,晋朝是我国历史上美男多朝代。听着听着,口水又流了出来。
资料补充:
古代一天分为12个时辰,以地支纪位:即十二生肖中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一个时辰是现两小时。
子时23~1点,丑时1~3点,寅时3~5点,卯时5~7点,辰时7~9点,巳时9~11点,午时11~13点,未时13~15点,申时15~17点,酉时17~19点,戌时19~21点,亥时21~23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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