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玉树这么一说,沈西也想起了,午夜玫瑰酒吧。
沈西打车过去,到的时候,玉树已经到了。酒吧下午并没有什么客人,曾经的伙伴倒是都到齐了,莫娜也在。这间小酒吧是罗明非叔叔开的,罗明非过生日的时候,沈西来过一次,实在不喜欢酒吧气氛,就再也没去过了……
王霖轩面前一堆酒瓶,看起来差不多已经醉了,但还是不停的往嘴里灌酒,莫娜和文言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劝他不要喝了,但王霖轩完全像听不见一样。
罗明非和玉树站在旁边,都是一脸郁闷和无奈。
沈西走过去,从他手里夺下杯子,“霖轩,别喝了,跟我回家。”
王霖轩看了沈西一眼,没搭理,直接拿起酒瓶往嘴里倒。沈西气的手都有些抖了,抢了瓶子,直接摔在地上,啪的一声,酒瓶四分五裂,强烈的酒气迅速蔓延在空气里……
沈西冷着脸,伸手去拉王霖轩的胳膊,“王霖轩,跟我回家,妈妈很担心你。”
王霖轩甩开沈西的手,“你不是不理我吗?现在管什么闲事?”
“我们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先跟我回去。”
“呵,你说以后说就以后说?我偏不!凭什么都是你说了算?你说分就分,你说和就和,你说不想理我就一个月不理我,你说你凭什么?!”
“好,是我的错,现在先跟我回去,妈妈真的很担心……”沈西一想到妈妈流泪红肿的眼睛,心里就涌起一阵想把王霖轩爆打一顿的冲动,但生生忍住了!
“妈妈……呵呵……你妈妈又不是我妈妈,我妈在加拿大呢!”王霖轩说着忽然暴躁起来,将面前的各种酒瓶酒杯一扬手全部扫到地上,噼噼啪啪的响成一片。“骗子,全都是骗子!!!骗了我十五年!!!什么阿妈,说什么把我当亲生儿子,都是骗子!!!我恨他们!!”
所有人吓了一跳,都愣住了。沈西却忽然冷静下来,拉开莫娜坐到王霖轩旁边,盯着他的眼睛,“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王霖轩却不敢再看沈西,用手捂住脸将头埋进膝盖里,沉声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再问了!”声音沙哑的厉害,是哭了吧……
看到这个样子的王霖轩,又想想妈妈,忽然觉得心里有无穷无尽的迷茫和悲凉。她知道一定发生了很坏很坏的事。这些事,无论王霖轩出于什么原因不肯告诉自己,但一定会深深伤害妈妈和霖轩。而他们两个,沈西宁愿受伤害的是自己也不愿意看到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这是沈西第一次意识到,原来王霖轩在她心里早已占据了那么重要的位置。
这样憔悴悲伤的王霖轩,这样无助哭泣的王霖轩,像一个被妈妈抛弃的小孩子,沈西只觉得心痛的厉害。伸手挽住王霖轩,将他的头放到自己的肩膀上,抱紧他,如同在被噩梦惊醒的深夜抱紧自己。
这是王霖轩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袒露他的脆弱,从此以后的他开始变得坚硬,那个爱笑的,时常露出甜蜜酒窝的少年开始慢慢消失,他急促的成长起来,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渴望长大。他几乎不会笑了,面无表情的时候整个人显得冷冽傲慢,且不近人情。
所有人眼看着王霖轩渐渐的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他们都不愿意看到的王霖轩,悲哀的是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他用沉默和冰冷将自己包裹,谁也不能靠近,包括沈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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