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凝这才放心,父亲宠归宠他们,但前提是不能让娘伤心难过,不然绝对没有好脸色。
知女莫若父,年彻看到女儿那表情也知道她的心思,朝她瞪视一眼,却没有阻止妻子当老好人,上前一把抱起妻子,“我们进殿去吧。”
乔蓁脸色羞红,左右瞄了瞄一对儿女,低声抗议,“孩子们还在,这样不好。”
“你行动不便,没有关系的。”年彻不以为意,走了两步,感觉那两个小兔崽子还愣在原地,低喝一声,“还不跟上来。”
“哦哦。”年凛与年凝忙应声,急忙追上父亲的步伐。
殿里的宫娥早就摆好了膳食,这次年复与盛宁郡主没过来,而是让他们一家四口吃个正经团圆饭,也给乔蓁和年凝弥补缺失多少的母女情。
两个儿女都争着挟菜给自己,乔蓁眼里一直是热热的,幸福就应是这样的。
接下来的日子,乔蓁更加努力复健,她希望能恢复像以往那样。
期间,乔茵带着她那长子章况进宫来觐见乔蓁。
看着这长大后明显综合了父母最优点长相的章况很是英俊,乔蓁笑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现在成帅小伙子了,我瞅着与你妹妹不大相似。”
章况脸色一红,半大的少年仍有几分青涩,“七姨,我都长大了。”哪能跟小时候一样?
“娘,你别听他的,他啊,上个月还尿床。”年凝不客气地揭穿,拆台道:“哪里长大了?”
章况脸色顿时红透,想要捂住年凝的嘴巴也不及,她有没有必要这么毁他的形象?还是在七姨的面前。为了今天进宫给七姨一个好印象,他可是精心选了件能衬托他气质的衣裳,现在都被她一张嘴给破坏掉。
看到乔蓁与自己母亲都傻愣着,他忙给自己挽回形象,“没有的……”
完了,越描越黑。
乔茵脸上一阵尴尬,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化解。
乔蓁却是一拍女儿的手,“小宝,往后不许这样说,听到没有?”其实她也想抚额了,这个时空那方面的教育都是十分落后的,看来私下里一定要好好教教女儿,这话不能乱说的,有损女儿家的闺誉。
“为什么?”年凝不解地问,明明她看到他房里的小厮在整理房间时,她经过无意中发现的,当时还暗地里嘲笑呢。
章况恨不得一走了之,只是他又不能这样就走,只能暗地里瞪了一眼年凝,她好歹给他也留点面子吧。
“总之就是不许再胡说。”乔蓁板着脸第一次训斥女儿,好在儿子与那小叔子出宫了,婆母又没过来,不然她都不知道如何替女儿兜着了。
乔茵尴尬一笑,“七妹妹,别这样。”她上前一把抱住年凝,“公主,这话不能说,往后公主就会知道了。”
说得还是很模糊,不过年凝也算接受了,乔茵是她很尊重的长辈,再加上母亲的训斥,所以她乖乖地点点头,“好吧,看在五姨母的份上,我这就不揭章况……哥哥的糗事了。”
明明章况与她同年,仅比她几个月,可她就得唤他哥哥,想来真不公平。
乔蓁看到女儿受教的样子,在她沉睡这十年里面,她被教得很好,感激地看了眼乔茵,再看回章况时,她转了个话题,“况哥儿,听说我们家小宝出行都是你跟在身边保护的,七姨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章况搔了搔后脑勺,“没有什么,七姨言重了。”
年凝嘟了嘟嘴,不过这回不再自作聪明地反驳。
这次见面,乔蓁对章况了个非常好的印象,大富之家出来的孩子还能养得这么正直,实属难得,对于晋国百年来的发展,她是不再担心,就目前她所见的各个年轻的孩子们都是十分优秀的,包括她的儿子在内。
对于女儿私下里的教育,她也没羞于开口,有些教育是不能避免的,总比什么也不知道上当闹笑话强得多。
年凝知晓她那天说的话有多尴尬后,倒是开始避开章况,她自己都要羞死了,早知道就不拿他来开玩笑了,这回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小宝与章家小子这是怎么了?”夜里年彻沐浴后躺上床,将乔蓁抱在怀里,突然想起也就问了出口,女儿大了,有些话他不好说,乔蓁醒来得正是时候,女儿不能离开母亲的教导。
“能有什么?不就是长大了呗,过段日子就好。”乔蓁在他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听你的意思,很满意况哥儿?”
“还行。”年彻不太在意地道,低头在她头顶一亲,“我们女儿还小,不急着出阁,再观察看看,能选择的范围大得很。”
乔蓁不想让女儿盲婚哑嫁,“由她自个儿选吧,我们把好关就行了。”随后又失落地道:“彻之,我真想把这十年找回来,一眨眼,他们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又能留多少年呢?”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古的规律。
年彻低头在她的耳朵说了一句。
乔蓁伸手捶了他一记,“瞎说什么?”脸色一红,她不觉得自己老,可是再生一个,总感觉有些遥远。
“爹和娘都能生出徽弟来,我们为什么不能再生一个?”年彻反驳,“等你养好身子,我们就生。”
他们还没老,再生一个孩子也未为不可,乔蓁想想其实倒也可行,这才没再用粉拳打他,他们膝下仅有一对儿女确实单薄了一些。
这一夜,夫妻二人在这问题上初步达成了统一意见。
宫里庆祝皇帝登基十周年的庆典就要举行,到处都在传闻醒过来的百里皇后要出席庆典,所以很多诰命夫人都在精心挑选衣物出席宫宴,就为了一睹这位传奇皇后的真容,能把夫婿握得这么牢,足够晋国女性景仰了。
王荞心却是落寞的,年凝这位圣泰公主曾喝令她出宫,她以期限未到为由硬是留了下来,哪怕被圣泰公主贬为下等宫女,她也赖着没走。
借着给百里皇后送绣品为由,她再度走进这座宫殿。
直到跪在百里皇后的面前,她仍抬头看她,哪怕这是第三回见,对于她长相的震撼仍在,圣泰公主是美的,可太过于年轻显得锋芒尽现,百里皇后却像一块美玉,湿润而散发着成熟的味道。
她开始有点明白年彻这年轻的帝王喜欢她什么了。
乔蓁哪里会忽略她的目光,放下手中的茶碗,看向王荞心,“你叫什么名字?”
“王荞心。”
听着这女孩似有几分不服输的语气,乔蓁也没有太过于计较,“我记得你。”
“娘娘好记性。”王荞心不顾一旁昔日下属,今日顶头上司打的眼色,径自道:“娘娘可知陛下这么多年来过得很苦?”就因为你的自私与霸道,她眼里的责备之意渐浓。
“我们女子从一而终,他为何不能?”乔蓁轻笑地说着惊世骇俗的话,在她眼里,年彻为她守身如玉不算什么,这么多年心疼也真心疼,但爱情永远都有自私的一面。
王荞心大吃一惊,她从来没这么想过,可眼前的女人却能这般大言不惭,怎么能不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乔蓁不顾她吃惊的表情,再度道:“王荞心,我知道你是王丞相的女儿,这宫里其实没有你的位置,如果我是你,就会趁年纪,赶紧嫁了才是正道,别在这儿消磨你自个儿的青春。”
王荞心的手握紧,结婚?她想过,对象却是她不可攀的,换成一般人,她又如何甘心?
年凝走进来,看到王荞心跪在那儿,遂厌恶地摆手,“跪在这儿做甚?赶紧给本公主滚。”
王荞心这才咬着下唇退了出去,在门外听到圣泰公主道:“娘,你别听这女人瞎说……”
“她能瞎说什么?”接着是百里皇后的轻声笑语,“我还能信她不成?不过念在她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所以我还是点醒她几句罢了……”
王荞心更咬紧下唇。
一旁的女官叹息一声,“你这是何苦呢?明明有这么一个爹,嫁什么人不行?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赶紧出宫离去找个人嫁了。”这些话她以前不敢对王荞心说,现在却有劝说的味道。
王荞心却是抿唇不吭声,抬起头时,看到天上的朝阳,心里一片迷茫。
没多久,王荞心的母亲进宫,看着执迷不悟的女儿,她正色道:“心儿,跟娘回去吧,你爹已请求陛下为你赐婚,哪怕你年纪过大,夫家也不会看你不起……”
王荞心手中的物品掉落在地,她知道,她那如镜中花水中月的痴恋在这个季节里面注定凋落了,往后连回忆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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