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是谁，她就是传说中拿着碎梦弓的女子，她的一箭射下，所有想珍藏的记忆都会化为虚无，越是珍贵的记忆，消失的就越快。

“小岸，我会找到你！“

倏地一声，那把无形之箭冲破空气，向他刺来。

阮籍已经彻底没法动了。

他本来以为那支箭穿过胸膛的时候会很痛，可是那把箭来的时候，他竟然毫无感觉，冰冷的，和刺骨的寒风相比，甚至还有些温暖。

难道自己已经彻底成了一座冰雕吗？

阮籍不敢相信的睁开眼睛，却发现那个女子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她似乎是对着他笑了笑，抬手，越过他的肩头，撤下了一样东西。

是血，箭一样的血，或者说是血凝结成的箭。

她的无形之箭本来是空气凝成，射入后便会自动散开，但是这里的确是太冷了，那支箭穿过那个怪物的胸膛时，它的血竟然顺着未来得及消失的箭流了下来，瞬间凝结成了冰。

“你很幸运，你是第一个看到无形之箭的人。“那个女子调皮的笑了笑，将还散发着浓重腥味儿的箭递到了阮籍的面前。

“你……“阮籍的嘴里勉强发出一个声音，他知道，刚才的那把箭不是冲着他来的，她的箭射中了他背后的东西。

“没关系，你不用谢我，我只是按照师傅的吩咐，过来救你一命。如果要谢，就谢我师父吧。“

“什么？你师傅？难道你是司……“

他看着，眼睛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苦涩，荒唐，可笑，甚至怜悯。

司梦蝶竟然就是那个红衣女！

“早说过我这么做会暴露身份。“司梦蝶撇了撇嘴，不耐烦的一扯脸上的面纱。

“司梦蝶，你还认识阮衡吗？“阮籍忽然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司梦蝶诧异的看着他，“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我当然认识他，他是续梦楼的楼主。”

“那么你知不知道一千年前的事情？”

眼前的这个女子和当初的冷香魂实在太像，如果不是亲眼目睹那个女子灰飞烟灭，阮籍一定会把她当成她。

但是，她会不会是他？

“一千年前？呵呵。”司梦蝶忽然笑了起来，“阮大哥，我今年才十八岁，一千年前的事情，应该经历了几个轮回了吧，就算我们曾经见过，我的记忆也早已经被忘川之水冲走了。”

她也许真的不是司梦蝶。

阮籍心想。

“你既然救了我，就好人做到底，把我从冰封里弄出来吧。”

司梦蝶看着他脚下越来越深的积雪，不由皱起了眉头。

“我倒是想，可是太难了。”她抬起头，忽然一下子跳了起来，“嗯，我有办法了。”

说完，她转到阮籍的身后，阮籍只听得噗的一声，接着便有滚烫的东西溅到了他的身上，流到了地上。

渐渐地，禁锢他双脚的冰层竟然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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