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她以为哥哥是亲生的，她这个妹妹，一做就是一辈子，可是妹妹毕竟有出嫁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真的不想离开哥哥，可是，可是……

怎么才能不离开他呢？

对了，那么就嫁给他吧，做了他的娘子就一辈子不分开了！

哥哥很开心的答应了，她本来以为他会拒绝她。后来长大了，她渐渐知道了男女之事，便将将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从神之影逃出来的时候，哥哥身受重伤，眼看就要死了，他当时摸着她的脑袋说，“小蝶，记得你小时候说过要嫁给哥哥吗？哥哥现在告诉你，哥哥也不想离开小蝶，哥哥会娶小蝶为妻。”

她一愣，迅速躲开了他的手，“我们不可以的，妹妹是不能嫁给哥哥的。”

司清澜笑了一下，“其实哥哥不是哥哥，你也不是妹妹，你只是我偶然路过罗浮山的时候捡到的，当时怕你孤苦无依，才谎称是你的哥哥。”

她那个时候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和哥哥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你个死丫头，不会这么快就想反悔了吧？”

脑门被弹了一下，疼得很。

司梦蝶想发火，看他眼睛，赶紧闭了嘴，不说话。

她忽然很害怕他这种宠溺的眼神。

沉默的时候，头脑中便有无数碎片袭来。

她记得，在那场大战中，阮衡让九霄带她离开。

那个人的脸已经成了死灰色，他却想着让自己离开。

她垂下头，叹了一口气。

“哥哥，你怎么找到的我？”轻轻一句，撇开了刚才的话题。

司清澜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不辩喜怒。

“你走后我又昏迷了很长时间，醒来后看到你留的书信，就到处找你。我循着你的踪迹找到了南疆，听说你见到了续梦楼的楼主，我猜你一定是为了我才去见他的。后来我又听说你们去了扬州城，等我赶到扬州城的时候，你们却又来到了西泽国。然后，我在花神庙里没有见到你们，就跟踪去了先王谷，可是那么已经面目全非。“

乐清的散花雷炸飞了先王谷的神脉，也就是秦歌棺椁所在地方，白日下那些枯骨不能走动，便一个个藏在泥土之下，司清澜当时花了很大功夫才把掩埋在里面的司梦蝶给挖了出来。

刚挖出来的时候，这个下丫头浑身上下都是泥和血，他把她抱到虎啸川，足足洗了半个时辰才弄干净，然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在野兽横行的西泽国，他们如果不赶紧找个庇护所，很快就会成为野兽的美餐。

所有，他抱着昏迷不醒浑身冰冷的她又来到了花神庙。

花神庙里的那尊泥塑花神像已经被阮衡打破了，里面露出一段黑的发亮的东西，司梦蝶也没心思想那究竟是花影公主的躯体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只是坐在火边，抱着膝盖发呆。

半晌，她看司清澜一直在看她，想着他在病痛中对自己说的话，又有些不自在，赶紧避开了他的目光，问道：“哥哥，神仙也会死吗？或者，会变成僵尸吗？”

她知道，她是不会死的，除非师傅赶不及来救她，那些白骨也不会死的，他们无论死多少次，都会活过来，可是被尸毒侵染的阮衡，还有那个坠落下去的九霄……

司清澜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有如此一问，想了想答道：”一切都在轮回之中，当然除了魔。神不是魔，当然会死。“

司梦蝶咬了咬唇，忽然提了剑，”那我去杀了阮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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