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持剑的手,目光落在她的眼睛里。
深情而温暖。
“我走了,我们的记忆还在。记住,别忘了我,不要答应嫣子非任何事情。”一语未落,鲜血已经从他的胸口飞溅出来。
月池慌了,她脱下衣服,拼命的想为她止血,然而,血就像决堤的河水,根本不受控制。
“月池,记住我!”
他低头,在她的眉心印下深情的一吻。
大殿里是漫无边际的黑。
那袭白袍仿佛躺在一片无际的虚空里,冥王依然坐在远处的王座上,铁质面具后的一双眼睛幽深如水,好像在想着什么,又像是单纯在发呆。
司梦蝶拾起阮衡的手,顿时好像有什么东西窜入脑海,头一阵剧烈的疼痛。
“你还不明白吗?”
耳边传来冥王空洞而冰冷的声音。
“明白什么?”
“那个封印。”
有什么东西在头颅里猛然一抽,司梦蝶啊的一声惨叫,跪倒在了地上。
“那个封印,和我没有关系。”
半天,她才从地上挣扎着起来,喃喃的道。
“算了,现在为时已晚,我只寄往阮衡孤注一掷的做法能挽回大局。”
身后一阵脚步声,司梦蝶缓缓回头,发现是那个将自己押入轮回棺的小姑娘,只是一会儿不见,她好像长大了很多,本来稚气的脸也隐隐有了少女的感觉。
明艳,冷漠,却又似有一股泉水般的活跃被她强压在骨子里。
这就是她给司梦蝶的全部印象。
只是,这个时候,她不再对抗嫣子非的战场,到这里来作什么?
“亭儿?”冥王的语气出奇的温柔,好像一块冰山突然融化了一般,司梦蝶一惊,她没有想到那个冷冰冰的铁质面具后,也会有着这般的神情。
与之想必,那个唤作亭儿的少女的反应显然冷淡了许多,她只是微微一躬身,道:“启禀冥王,那个人已经如约回到那个节点,如果不出意外,他会在这一切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将之结束。”
说着,她偷偷瞥了一眼浮在半空中的阮衡。
那个人在散尽灵力后,虚弱的好似只剩了一个驱壳,现在,就连这副驱壳,也已经摇摇欲坠了。
她抿了抿嘴,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他会死吗?”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冥王沉默了一会儿,他放在王座扶手上的手动了,手指洁白修长,在黑暗里泛着一层淡淡的光,不是终年不见阳光的那种惨白,而是一种近乎玉石的光泽。
“亭儿,我从来不知道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
他的目光从少女身上抽离,落在阮衡的脸上。
生命的气息在他的身上细弱的就像风中一缕游丝。
他忽然默默叹了一口气,其实,即使他不死,他也定难逃出将来的天劫。
逆天改命,是多么重的罪过,不知道在这个孤傲的人的脑子里究竟有没有概念。
忽然,他的目光杀向司梦蝶,凛冽如刀。
“如果他死了,就是你的罪过,因为你解不开他身上的那个封印。“
“封印?“司梦蝶震惊,“他身上有什么封印,我和那个封印又有什么关系?”
“你是我见过的和她最像的人,这个世界上,如果谁还有可能解开那个封印,你一定就是那个人。但是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他叹息一声,继续道:“既然他宁可与这个世界同归于尽,也不愿意经受众人离去的苦,那么我也不可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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