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鱼素玄怎么样了。 ”
最后一口淤血还未吐尽,阮衡便突然起身,用力甩开阮籍的手掌,摇摇晃晃的便向着竹舍走去。
他的手里拿着阮籍的那把王族之剑,手法之快,竟然谁没有能看清。随着他的手指在那把剑上落下,鲜血一下子遮挡了乌光,王族之剑划下的那一道界限也渐渐暗去。
“大哥,我已经破了戒,不在乎再破一次,擅用王族之界的罪过我来承受。”他的声音淡淡,阮籍听了却一震。
许久,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见司梦蝶一脸怒气的盯着他,摊了摊手,很无奈的道:“我这个弟弟要做的事情,没有谁能拦得住,反正他现在死不了,你就放心吧,小姑娘。”
说着,他缓缓走到司梦蝶身边,抬手搭在了徐暮风的脉上。那个人的脉象虚浮,显然,他虽然没有受什么大伤,却命不久矣。
忽然,他一双剑眉便蹙了起来,一张俊逸清朗的脸顿时写满愁苦。
“你不用担心他们,他们反正都知道自己活不长了,这样死在一起也挺好的。”司梦蝶很好心的劝慰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一身蓝袍浑身上下散发着王者之气的男人很有亲切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以他这样的身手,这样的气度,自己卑微的人生中又怎么可能邂逅呢?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司梦蝶便赶紧垂下目光,这个男人看回来的眼神怪怪的,是不是以为自己在犯花痴呢?
“你还不放心吗?”
司梦蝶似乎听到那个人叹了一口气,她的目光倏地抬起,迅速避开了他那双探询似的眼睛,落在院子中。
月光下鲜红一片,是残破的蝶,还有阮衡的血。
阮衡,鱼素玄,阮籍,这几个人的情意究竟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可以将对方损得无地自容,也可坦然的为对方面对死亡,甚至在自顾不暇的时候还惦记着对方?
她在心里不免叹了口气,见徐暮风和雪夜已无大碍,却一时半会儿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干脆坐在地上,双手托着下颌,若有所思。
“我不担心他们,我只担心我自己。”阮籍突然幽幽说道。
“啊?”司梦蝶被他吓了一大跳,侧过脸怪物一样看着他。
“你刚才不是劝我不用担心吗?”阮籍觉得自己很无辜,自己不过是迟了片刻回答问题,这个小丫头竟然早已经将它忘得一干二净。
“是啊,好像有这么回事。”
“好像有这么回事?”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滚烫。
“难怪忘得这么快,你的病还没有完全好。”
地狱之蝶的厉害之处不但在让人迷失自我,它还会让人的经脉逆转,身体抽空,即使把那只蝴蝶杀了,神志恢复,人也难免大病一场。只是个小姑娘貌似有什么特别之处,好像除了额头发烫,再也看不出其他什么。
“不过很奇怪,以你一个凡人的体质,怎么可以对抗地狱之蝶,而且还这么快就醒来了呢?”阮籍的目光一闪一闪,很是不敢相信。“一般人受了地狱之蝶的蛊惑,就算杀了它,想要彻底恢复,也要睡上个三天三夜。”
“哦?”司梦蝶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雪夜和徐暮风,“我还以为他们会很快醒来,原来只有我是个异类。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我自幼修习武功,身体素质好,之前又没有受伤中毒之类,所以比他们早点醒来吧。”
“也许。”阮籍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我这人生来喜欢剑,姑娘若会武功,改日切磋一下。”
司梦蝶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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